第1章 人心(第2/3 頁)
弟們交代?”
另外一名騎士紅著眼,哽咽道:“王相公這一去,兄弟們的人心就散了。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忠義軍了!”
“王相公戰死!”
就像晴天打了個霹靂,高老頭手中的米袋,“啪”的一下掉到了地上。
“各位軍哥,麻煩問一下,你們是忠義軍的將士嗎?如何沒有看到王相公回來?”
遠處又有人攔住騎士們再問,高老頭臉色煞白,顧不得撿地上的米袋,豎起了耳朵傾聽。
“大官人,我等乃是忠義軍計程車卒,王相公在府州陣亡了,我等是送眾軍的骨灰回來的!”
高老頭後退兩步,腿腳再也站不穩,“撲騰”一聲坐到了雪地裡,兩行老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。
辰時,城門還沒開啟一會,太原城中,猛然想起了震耳欲聾的哭喊聲。剛開始,哭喊聲從軍營中傳出,慢慢的擴散到太原城的百姓中,最後,那些流民、乞丐也都是長街當哭。
甚至有些地痞閒漢,也是痛哭流涕,哭聲不止,一個勁地跪在地上磕頭,和往日的兇強俠暴判若兩人。
到了大約午時,城中所有人都穿起了白衣,條件好些的更是搭起了靈棚,新舊太原城是戶戶皆縞素,家家有哭聲。
一連幾日,太原城中都是哭聲震天,此起彼伏。各個衙門、軍營、大街小巷,到處都是一片白色,更添蕭索。
百姓們在新城外的南郊,原來城南的集市處,自發建起了一座衣冠冢,刻碑“大宋抗金英雄王松衣冠冢”。每天前去祭祀的人絡繹不絕,既有士卒也有百姓,衣冠冢香霧繚繞,人滿為患,成了南郊的一塊聖地。
太原城中全軍縞素,忠義軍將士無一人不面色凝重,白衣全身。即便是皇太子趙諶也不列外。雖然在臣子的勸誡下,並沒有全身縞服,卻也披上了素衣,以示對王松的尊重和哀悼。
南城的軍營一片寂靜,就連營門口平日抬頭挺胸、威武挺拔的衛士們,也都是垂頭喪氣,像夏日曬蔫了的植物,提不起精神氣。
來來進出的軍士,誰也不敢大聲說話。營中的氣氛壓抑至極,就連一些平日裡和藹可親的軍官,性格也變得暴虐無常,動不動就發脾氣拍桌子,訓斥怒罵更是常事。
了得君王天下事,贏得生前身後名。王松自己,還沒有完成抗虜大志,竟已成了雲中英魂。
牛皋一句“相公已死”,就沒有了下文,城中的將領晴天霹靂,好好的抗金大業戛然而止,個人利益和前途未保,人人都是憂心忡忡。
“相公的身子已經涼透,馬宣贊和忠義社的兄弟帶走了相公的遺體。至於去了哪裡,我也不知道,休要問我!”
大堂中,牛皋不耐煩地打斷了孟德的問話。只是稍微發了個火,聲音大了點,他就嗓子難受,渾身上下火辣辣地痛。
“牛大哥,我只是問一下,你發什麼火!”
孟德也是瞪起了眼珠子,身上的淡定一掃而光。
“府州之戰,王相公戰死沙場,你們都回來了,王相公卻……”
“你這廝說的甚話!”
牛皋“騰”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怒喝道:“我牛皋全身上下,不知多少傷口,九死一生! 你這廝再胡言亂語……”
牛皋手指著孟德,後面的話卻沒有說下去。
眼前的孟德已經掩面痛哭,顯然是悲由心生。
“你說的對,我如何不死!”
牛皋一下子軟了下來,癱坐回了椅子上,低聲垂淚道:“相公,你這一死,真是要了老牛的命啊!”
“牛兄,弟兄們的骨灰,都帶回來了嗎?”
“馬宣贊帶了王相公的屍身先走。其他兄弟的屍體都是忠義社的兄弟和逃難的百姓一起幫忙火化。馬宣贊說,讓你一定要辦理好兄弟們的身後事和撫卹。”
根據宋律,受傷計程車卒,官府終身給其平時衣糧的一半,和一次性給三十貫的補貼。不過,受傷未死計程車卒微乎其微,這筆錢官府可以省了。
至於戰死者,按照慣例,朝廷要安葬屍體、收錄子孫,以及家庭補助,也就是士卒的撫卹金。
宋廷規定賜給陣亡將士家庭錢物的等級標準,陣亡軍校無子孫者,賜其家錢,指揮使七十貫,副指揮使六十貫,軍使、都頭、副兵馬使、副都頭五十貫。而普通的陣亡軍士,則是每家兩月錢糧。
“弟兄們身死,撫卹只是兩月錢糧,送到家裡也不過是兩貫錢、百斤糧食,能夠家裡支撐幾月?一家老小嗷嗷待哺,又去找何人訴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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