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夢裡長安(第1/3 頁)
公元880年,唐末農民領袖黃巢兵進長安,於含元殿即皇帝位,國號“大齊”,建元金統,大赦天下。
中和元年(881年)正月,唐僖宗詔令勤王義師赴長安討伐齊軍,四月,沙陀族李克用率部將黃巢趕出長安,在城中大肆劫掠,關中大亂,勤王之師燒殺搶掠,黃巢又趁勢反攻奪下長安。因遷怒於長安百姓,黃巢大開殺戒,屠殺居民無數,謂之“洗城”。
唐軍勢大,黃巢離開長安時,一把大火,焚燒長安城中的宮闕省寺、居第略盡,以至於長安城數月後荊棘滿城,狐兔縱橫,殘垣斷壁,滿地瓦礫。
公元904年,僅僅黃巢起義十餘年之後,朱溫建立後梁,為阻止唐臣重建京城,他下令拆除了整個長安城。所有的宮殿、官府建築皆被拆毀,居民也被驅逐。長安城被破壞殆盡,千年帝都,遂為廢丘。
即便宮殿全無,宮殿盡為廢墟,但高大的城牆,以及寬闊的護城河還在,經過大宋建國以來近兩百年的休養生息,長安城也恢復了一些昔日的風采。
身居京兆府衙門,高堂上正襟危坐的京兆府知府範致虛,雙目無神,對著桌上的一堆公文發呆。
靖康元年,範致虛以陝西宣撫使將兵十餘萬東進勤王,卻被女真悍將完顏婁室率女真鐵騎三千擊潰,死傷無數。範致虛逃入潼關。金兵圍東京城散去,朝廷以範致虛為京兆府知府,鎮守長安。
“悔不該信了趙宗印那禿驢!”
範致虛嘴裡嘟囔道,烏紗下兩鬢的白髮,無不昭示著,這位曾統兵數十萬的文臣,已經年過花甲了。
東京城有孫傅、何慄的“7777神甲兵”可以解圍,京兆府有範致虛委數十萬大軍兵權於一介僧人趙宗印,大宋的這些士大夫,滑天下之大稽,造古今之笑柄,對金人攻宋,可謂是勞苦功高。
大堂中的這位京兆府相公,如今可謂是憂心忡忡,坐臥不安。只要一提到女真騎兵,往往是雙手顫抖,頭昏眼花。
女真大軍攻略陝西,一路突飛猛進,僅僅半月之餘,陝西西北部已是盡入敵手,女真大將完顏撒離喝率軍圍困長安城,京兆府岌岌可危。
派出求援的軍士無一回報,不知加急公文是否送出。金人遊騎四處出沒,只怕官道早已隔絕,飛鳥也難以逾越。
這個時候,他不由自主地埋怨起王松來。身為兩河兼陝西宣撫使,怎麼沒有看到王松的大軍挺進陝西?
若是京兆府丟了,他這個地方父母官,又何去何從,他又如何向君王交代,能不能留得性命?
“王松,你到底在哪裡呀? 你收復了太原城,為何不兵進陝西,殺盡番賊?”
心煩意亂之下,範致虛站了起來,走出了大堂,外面清爽的天氣,不由得讓他精神一振。
目光掃向那些曾經的漢唐宮闕,刀砍斧鑿的痕跡猶在,瓊樓玉宇已成了殘垣斷壁,範致虛又莫名地傷感了起來。
“朱雀橋邊野草花,烏衣巷口夕陽斜。王朝更迭,滄海桑田,皇圖霸業,不過是滄海一粟……”
歲月又曾善待過誰,只怕老夫這顆白頭,要留在這長安城了!
“走,到城牆上去看看。”
看到堂堂的知府相公上來,城牆上的將士一起行禮。範致虛擺擺手,來到城牆邊,向外看去。
目光觸及城外密密麻麻的金兵營包,看著那些驕橫的女真騎士縱馬如飛,範致虛心裡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,臉色變得煞白,身子不由自主發抖起來。
當年他統帥十萬大軍,也不是女真三千鐵騎之敵,如今城外女真大軍數萬精銳,步騎皆有,這殘破不堪的長安城,又怎能守住!
這些金兵那裡是人,這分明是來自地獄的索命惡鬼啊!
“折可求那裡有沒有軍情傳來?”
“相公,查探軍情的斥候到了綏德軍,就全被擋了回來。不要說府州麟州,便是晉寧軍,也是無從知曉。”
範致虛心頭又涼了半截。折可求怕是靠不住了。
“劉光世有沒有訊息,他不是鄜延路馬步軍總管嗎,他到底在何處?”
範致虛嘴唇發紫,臉上血色全無。
“相公,劉光世鎮守延安府,想必也是自身難保……”
京兆府統制官王倚在一旁遲疑道。
這位衙內卑鄙無能,貪財好色,御軍姑息,軍紀鬆弛,靠他來救京兆府,能守住自己的延安府就不錯了。
“這廝就是個花花太歲,衝鋒陷陣不行,跑路倒是無人能及。相公指望他來救援,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