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8章 心甘情願的枷鎖(第1/2 頁)
城郊無名冢很多,但李煦安準確無誤帶葉蓁到了半山腰的一處舊墳。
立了碑,卻沒有名字和生辰,只拓著道家往生咒。
墳墓背後的林子,無論形狀還是數量都有講究,雖一眼看去和別處無甚不同,但葉蓁明顯覺得此處一點不顯陰冷,還有鳥兒在墳頭歇息,泥土裡生著一叢叢不知名但很好看的紫色小花。
李煦安蹲在墓碑前,修長的手指輕撫碑文,銀鐲和石碑碰撞發出輕微響動,遠遠聽著,像有人低語。
李煦安背對著葉蓁,看不到他臉上什麼表情,但微微顫抖的肩膀出賣了國師一貫的清冷鎮定。
葉蓁猜,這就是那小侍女的埋骨之地。
救了侯府二爺是件大功,說不定還能脫離賤籍,怎麼就···埋在這荒郊野嶺了。
李煦安那樣念著她喜歡她,怎就讓她葬在這兒?
可別說這是什麼風水寶地。
見他久不開口,葉蓁有些擔心,思忖片刻,上前道,“日後在家中立個牌位,不必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。”
“我知道,以二爺的身份立牌位不合適,但我可以。”
“等二爺宅子修好,找個風水好處為她單獨留一間房,以後逢年過節她也不會寂寞。”
葉蓁輕柔的聲音如暖流湧進李煦安身體,令他每一處毛孔和肌膚都覺無比舒暢,心底的黑暗和痛苦也得到了安撫。
緩了片刻,他拉過葉蓁的手,對著墓碑道,“我找到了願意共度一生的人,帶來給你看看。”
李煦安一陣哽咽,“你也認得她的,當年不是你說的,我若敢開口,你做主為我定下這門親。”
葉蓁從未在他身上見過如此放鬆之態,像和經年老友閒聊,又像和極度信任的人分享心事。如果不是在墳地,葉蓁毫不懷疑他會讓人擺些蜜餞點心,再煮上一壺茶最合適不過。
這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。
還有,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。
小侍女認得她?當年···又是哪一年。
葉蓁皺了皺眉,實在沒什麼印象,忍不住打斷他,“二爺在說什麼?”
“我不記得和···”她頓了一下,“不知這位姑娘怎麼稱呼?”
她也不想碰小侍女在李煦安心裡的位置,小侍女太乾淨太重要了,憑一個女人的感覺,若不是愛極了李煦安,怎麼可能為他去死,還給他活下去的勇氣。
葉蓁自認她是做不到的。
李煦安回頭,眼睛微紅卻含著光,唇角掛著淺而有溫度的那種笑。
有種正式要把葉蓁介紹給家人的錯覺。
葉蓁陷在他溫柔乖巧的神色間,聽他道,“他不是姑娘。”
不是姑娘?
葉蓁瞳孔一顫,而李煦安似乎並沒有解釋的打算,繼續說道,“八年前,你跟著雜耍班在城門處賣藝。”
“他帶我上街就去那兒看,當時我腕上帶著鐲子。”李煦安晃了晃腕子,銀鐲在光線下泛著耀眼的光澤。
“你抓著我的手說要幫我砸開這鎖鏈,還我自由。”
李煦安的聲音如鼓槌一下一下擊打在葉蓁心上,當年的記憶剎那湧入腦海。
她那個時候脖子上總被拴繩或鏈子,雖然能引來更多的人,也能得到更多賞錢,可勒喉的感覺太難受也太恥辱了。
在那些看客的眼裡,她就是個猴子,甚至是條狗。
葉蓁恨那條鏈子,可又需要借這鏈子謀生。
那一次,她生氣是因為有看客不是給賞錢,而是抓起吃剩的點心和水果丟她,扔之前還用逗狗的聲音叫她。
點心砸在臉上的那一刻,她全身血液都是涼的。
而為了那點賞錢,她還要伸出舌頭去舔碎渣,逗客人開心。
葉蓁那個時候哭不出來,心裡堵得很難受,在人群中見著一個戴斗笠的女子,她腕子上的銀鐲特別晃眼。
當然那時她不知道那是首飾,只見女子被一個公子哥拉著,便以為也是身不由己的奴婢。
不知哪裡來的勇氣,葉蓁衝上去抓著人家的手就想徒手掰斷那東西。
後來被告知那是個鐲子,並且和女子一起出來的公子手上也有一隻,上頭還刻著字,說是取兩人名字裡的一個字刻在上頭,表示情深意重。
葉蓁回過神,不可置信地從李煦安鐲子上找刻字,終於在內圈看到個小小的“洵”字。
他們鐲子上刻的是對方的名字,所以那小侍女叫洵?
李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