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|【現世】第四章(第2/3 頁)
思想是矛盾的,一方面驚訝,一方面也開始反思,這麼多年自己南征北戰,戰無不勝,是否是因為有非凡坐騎,在逐漸加深這種自我懷疑之中,他開始變得不安——喂,白頤,你有沒有在聽我講的!”
導演手中捲成一卷的臺詞本“啪”地敲在面前的英俊男人肩膀上。
披著外套、身著戲服的男人垂下眼,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遮去眼中情緒。
“我在聽啊,”他懶洋洋地說,“……剛才傳聞被瘋子挾持的那個現場美術好像回來了。”
導演一臉茫然:“現場美術?誰?大神,你怎麼這麼閒,還有空管這種閒事?”
“……也沒有。”男人笑了笑,淡淡道,“就說一下,你繼續。”
……
這一天。
凌晨二點半,今天的全部戲才勉強拍完。
收拾好東西回到酒店,洗漱躺下已經是接近四點。
因為是副美術,在工作室和劇組裡多少還有一點地位,再加上古怪的性格被人照顧(……),花眠自己擁有一間房間,回到房間關上門就整個人可以放鬆下來,這是她最慶幸的事。
……………說來她也覺得自己很沒用,畢業那麼多年,還是覺得和別人交流是一件麻煩且困難的事,如果可以,她寧願和各式各樣的道具用材料、漿糊、雙面膠以及剪刀等工具相伴到老。
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,腦海之中將今晚發生的事以每一幀的速度緩慢、細細重複播放,月光之下,那個人那雙清冷的眼……
“……劍鞘。”
雙手放在身側,花眠喃喃自語——
“那是什麼啊?”
翻過身,睡衣在柔軟的酒店床墊上發出沙沙的聲音;剛洗過吹乾的頭髮蓬鬆溫暖,稍稍偏過頭,鼻尖就能嗅到好聞的洗髮液味道……淡淡的玫瑰香讓人放鬆,花眠眨巴了下眼,放鬆下來後,無盡的睡衣便瘋狂襲來——迷迷糊糊之中心裡想著“可惜了那張臉,並不比白頤差多少的,不知道為什麼瘋了”,隱約自己也被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。
……最後腦海裡,是想著今晚那個瘋子的冰塊臉睡著的。
一夜有夢。
只是奇妙地以第三視角的方式,瘋狂地重複著今夜月下,站在王府門外椅子上的她與站在王府月光下男人對視的那一幕,他說……
【無歸劍的劍鞘,在你身上?】
【把無歸劍的劍鞘,交出來。】
【我的‘無歸’分明感受到了劍鞘共鳴,速速交出,饒你不死!】
……
淺眠四個小時後就從夢中驚醒,坐在大床中央的姑娘長髮髮絲有一些些凌亂,她整張臉放空了一會兒,然後一臉懵逼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……
“……”
還好,腦袋還在脖子上。
只是夢裡,被那柄精緻的長劍架在脖子上涼嗖嗖的觸感過於生動嚇人。
花眠長嘆一口氣,將這些有的沒的拋到腦後,從床上爬起來——昨天剛跟過一場夜戲,今天早上換別的同事跟劇組,她可以慢吞吞地洗漱、穿衣,然後下樓,在酒店提供的早餐結束前吃個早餐……
冬天,熱乎乎,白嫩嫩的包子最應景了。
嘴裡叼著一個包子,拎著裝了另外幾個包子的食品袋,手機裡給大清早出門跟組、剛才撒嬌似的鬧著要送早餐的蘇晏發了個微信【我一會兒到,你先喝口水壓壓餓】,花眠不急不慢地走出酒店大門——
早上酒店門前人煙稀少,令人放鬆。
心情很好,花眠小小聲地哼著歌兒,叼著的包子有些燙牙,在來到酒店外有寒風迎面吹拂而來時,她呼哧呼哧地將鬆開嘴——
在嘴裡的包子掉落時準確地用小手接住,然後張開嘴像小狗似的哈了口氣,散熱。
就在這時,花眠的動作不幸地定格在了這個張著嘴傻乎乎的造型上——
她目瞪口呆地看著此時一百米開外,清晨陽光下,抱臂斜靠在樹下的冰塊臉男人……還是那身玄衣古裝,還是那被高高束起一絲不苟的長髮,不同的是,他的背後沒有了那把奪目的長劍。
他原本在閉目養神,只是當花眠走出酒店大門的後一秒,那雙冰冷得彷彿不含一絲感情的眼便睜開了,與雙手捧著個熱乎乎包子、滿心歡喜的她毫不避諱地對視上。
花眠:“……”
晴天霹靂。
他還在。
他還在。
他還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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