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6 章(第3/3 頁)
。”
三郎問:“可你有沒有想過,如果一開始六娘就聽話嫁了,爹掌了葉家堡,我們……還會不會打?”
桐娘愣住。
() 三郎撐著膝蓋,緩緩道:“你所想的,我們早就想過了。我猜,大家都想過。”
“我和爹,還有五郎,我們曾經一起,心平氣和地推演過,如果當初葉家堡由爹來繼承,會是怎樣?”
“最後這個結論,是爹自己做出來的。”
“他說,如果是他,會趁著流民多人口賤,多買些家丁,稍稍壯大家中部曲。可這數量也是有限的。因為人要吃飯,我們家的田地就這麼多,出產就這麼多,能養活的人口是有限的。便是壯大,也有限。”
“然後,他會盡力與各縣縣令維持好關係。因為我們是草民,他們才是官。”
“所以,爹自己推演來推演去,最後得出的結論是——”
“如果由他來繼承葉家堡,現在鄧州的主人或是馬錦回,或是杜金忠,他二人中的一個。”
“葉家堡還是葉家堡,鄉間一富紳。”
“但葉家堡其實是鄧州實力最強的一支兵了,馬、杜二人都懂。他二人必然是想要咱家的。”
“爹想來想去,還是覺得自己不會跟做官的去衝突。”
“說不好,十一娘、十二孃就要被推出去,給他們做個兒媳甚至填房。”
“這,就是沒有六孃的葉家堡,沒有六孃的鄧州。”
“這樣的鄧州,會如同天上的餡餅一樣,自己掉到我家的飯碗裡來嗎?”
“桐娘,你說話。”
桐娘哪還說得出話來。
桐娘聽得兩眼發直。
其實人只要不是先天的腦子有殘疾,大多是可以說得通的。
桐娘比較了不同的人給她的不同的說辭,很明顯丈夫說的更有道理,更合邏輯。
她的公公,的確是個守成、不敗家的人。但葉碎金帶著葉家做的一切,的確她的公公或者丈夫,都是做不到的。
原來如此。
桐娘有一種撥開迷霧見明月之感。
她呢喃:“我明白了,我明白了。”
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。
“葉家堡以後給阿龜,因為阿龜如今才是嫡長房嫡長孫。他該得的。”她繞出來了,“其他的,是他姑姑自己賺的,是他姑姑的私房。”
三郎也鬆了一口氣。
他告訴桐娘:“這趟出去,軍功還沒錄完,賬還沒盤完。我們出去搏殺,也不是白給六娘幹活的。自然該升的升,該賞的賞。”
如今以軍功升遷,官職是有俸祿的。在這之外,還有賞賜。這些都是明路的。
在明路之外,還有旁的。
“昨天給的箱子,你收好,以後,這都是你的私房。”他道。
打仗發財可不只靠升遷和賞賜。
這是人人都有的,雖不會像軍功和賞賜那樣記錄在冊,但這是軍中公開預設的。
所有軍隊都這樣。
三郎道:“孩子們的我來掙。他們阿爺掙的將來也會留給他們。咱家的孩子以後有好日子過。”
“只你在家裡,我希望你還是和以前一樣,不要瞎想。不要瞎聽旁人吹風點火。
桐娘點頭:“好。”
“對了,”他問,“大兄今日過來什麼事?”
桐娘道:“哥哥想問,能不能給他謀個差事。”
三郎想了想,道:“大兄也能識文斷字,也會為人處世,這樣,我安排他去內鄉做個押司。”
押司是縣衙裡的文吏,便是俗話說的小鬼難纏裡的小鬼。在過去,如桐孃家這種鄉紳也要客氣地與之打交道。如今,丈夫輕輕一句話,就給安排了。
“內鄉啊。”桐娘道,“有些遠呢。”
內鄉離葉家堡不算遠。但馬上,五郎婚禮結束後,他們家就要舉家遷往比陽城了。
論起來,內鄉可以說是鄧州離比陽最遠的一縣。
以後見面,就沒那麼方便了。
而三郎的舅兄,其實期盼著能去比陽。
“遠些未必不好。”三郎道,“親戚離得太近了反而未必好。”
“桐娘。”他又道,“你既知當初的事,便該知道六孃的性子有多烈。她如今一言九鼎,若惹了她的厭,便是我的舅兄、岳父母,也沒人敢幫。到時候,求我也沒用。”
桐娘沉默片刻,點了點頭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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