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20 章(第2/3 頁)
老人抬起手臂,手縮在袖子裡,“上前來。”
這叫袖裡吞金。商人出價時,為防別人聽到,便在袖中靠手勢完成討價還價。到底價格如何,只有交易的雙方自己知道。
盧老爺子道:“這是給你的上限。這個數以內,你全權做主。”
盧十四上前,把手伸進了祖父的袖中。
隨即,他瞳孔微縮,心中震驚。
這個額度遠超了他預估的。
祖父,原來竟然這麼看好鄧州葉氏嗎?
盧十四壓住猛烈的心跳,收回了手,肅然垂手:“知道了。”
盧老爺子看了他一眼。
庶出的孩子大多都生得格外好看。十四的生母是個婉約的江南美人,盧十四也生得十分美貌。
賣相很好。
正好,鄧州那個女子,如今沒有夫君。
商人,就得會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條件。
“去吧。”老人含著期許道。
“是。”盧十四躬身,“祖父注意身體,孫兒去了。”
盧十四轉身北上,往比陽去了。
襄州,河口軍堡。
房間裡很安靜。
葉碎金將自己的計劃講給了裴澤,在等裴澤的回應。
裴澤沉默,負著手踱步。
停住,轉身,再踱回來。
大家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,都在等著他。
裴澤停在了桌案前,盯著輿圖。
“你太著急了。”他說,“以你現在的擴張速度,再等兩年,穩一穩,我便答應你。”
葉碎金卻道:“有些事,不等人。我有我著急的理由。”
裴澤等了幾息,沒有等到下句,便知道,她的理由或是不能說,或是不能告訴他。
裴澤還是盯著輿圖。
葉碎金道:“我還是那句話,裴公今日助我南下,他日,我助裴公西征。”
裴澤撩起眼皮。
徵,是一個多麼大的詞。
沒有個幾萬兵馬,都不好意思用“徵”這個字眼。
葉碎金的腦子裡在想什麼?她隨口道出的話語,總是隱隱勾勒出壯麗畫面。
舉重若輕地,便擊中人心底的某處。
裴澤垂下眼,目光凝在輿圖上:“現在打,代價太大了。”
裴澤如今掌了整個房州,又和葉碎金瓜分了半個均州,他增兵到四千。
他練兵向來是貴精不貴多。
年少時逃亡路上,最後護著他活下來的,都是精兵中的精兵。
庸手都死了。
人後來做出的每一個選擇,總是帶著過去經歷的影子。
葉碎金道:“我不會虧待裴公。”
她開出了她能給的報酬,自然是以糧食結算。
是個能讓裴澤心動的出價。
葉碎金俯身用手掌覆蓋她想要的地方:“我若拿下這裡,裴公,以後我是你的糧倉。”
裴澤的心,再次狠狠地動了動。
但,還是差點意思。
因為打襄陽和樊城,真的付出的代價太大了。
這一次,他是助攻。他是不能直接從這一戰裡獲得收益的。只能從葉碎金那裡接收報酬。
裴澤飛快地計算起來。
精兵是肯定得保住,不能為這樣的一戰消耗。則他就得加大募兵,快速訓練。以人數來平衡消耗。
這其中的成本又是多少,加上戰爭的消耗,和葉碎金承諾的報酬比一比,值不值得。
看著裴澤垂目沉思。
葉碎金決定再加籌碼。
因這個事,沒有裴澤,她終究獨自是做不成的。
“裴公。”葉碎金道,“說這話是不吉利,但咱們行伍之人也不該忌諱。”
她道:“我比公年輕,定西還小。他日,若裴公有事,我葉碎金必盡全力,護定西平安長大。”
裴澤撩起眼皮,鋒利的目光箭一樣射過去。
他盯著葉碎金的時間太長了。
“你能做到?”他問。
裴定西,既是裴澤的希望,也是裴澤的心病。
大概正如郎中所說,思慮過重,妨礙子嗣。這幾年,姬妾們沒有受孕的。可裴澤日日夜夜都在想著殺回劍南道。他揹負著血海深仇,怎放得下。
他如今也死心認命,承認裴定西可能老天給他的唯一的兒子了。
因唯一,更令人憂思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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