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 章(第2/3 頁)
葉碎金道:“你覺得他做得怎樣?”
十郎胸脯一挺,大聲道:“是個孬種!”
“咱中原人不管怎麼打,朝代更迭,更名易姓,都是咱自己的事。”
“胡人那能一樣嗎?”
“歷朝歷代,只聽說哪個皇帝最厲害的便是開疆拓土,這一下子十六個州送給了別人,他可真是個敗家子!要是我敢這樣,我爹可得打死我!“
“那十六州以後,何止是易姓啊,連種都要變了!”
葉碎金頷首:“江南邊的人也是這樣想的。”
“雖然現在咱們江北這一塊依然是天底下最強的,到底是比不上從前了,光是地盤便割去了一大塊。”
“別人覺得他弱了自然便要站起來爭一爭鋒。”
“野心會傳染,還會不斷變強。臥榻之側,又豈能容別人酣睡。我既稱了皇帝,你怎能和我並肩。”
三郎聽得最懂:“所以以後,會更亂是吧。”
“必然是。”葉碎金道,“也別想著我們守著家就行。就算我們一直趴窩,也架不住別的人想擴張地盤。”
“遲早有一天,大傢伙都不能再這麼安穩了,都得真刀真槍地上戰場殺人。”
“所以,從現在開始,都習慣吧。”
她道:“越早越好。”
“今日,大家做的都不錯。”瞥見十郎挺起了胸脯,葉碎金忍住笑,“十郎也不錯。”
“今天就這樣吧,明天接著巡視。”
葉家郎君們紛紛走出帳子。
段錦卻在帳口磨磨唧唧,腳底下跟長了漿糊似的。
趙景文和葉碎金是夫妻,自然同住一個帳篷,自然他不必走。姓段的小子這幹嘛呢?
趙景文奇怪地問:“你還有事?”
“沒事。”
“沒事在這兒幹嘛?”
“就走。”
說著“就走”,眼睛卻瞟葉碎金。
少年時還這麼跳脫,完全沒有後來鎮軍大將軍的氣勢。
“阿錦。”葉碎金含笑喚住他。
段錦立刻眼含期盼。
葉碎金肯定地說:“你今日做得很好。”
段錦的嘴咧開,高高興興地終於出去了。
趙景文笑著搖頭:“這小子。“
葉碎金並不看他,開始拆頭髮:“是啊,還是孩子呢。”
趙景文有點失落。
那麼慫的葉十郎也被稱讚了,段錦一個僕人也被稱讚了。
誰不想被重要的有身份的人稱讚啊,誰都想的。明明,他才是今天表現得最好的那個。
她卻不給他個正眼。
趙景文打起精神湊過去:“騎了一天馬,累了吧,我給你按按。”
葉碎金散了頭髮,很樂意接受趙景文這樣伺候她。
“行啊。”她道,安心地享受起來。
男人的手是很有力的,按起肩膀來,比丫鬟們按得舒服。
想一想,她從未要求過他為她做這些事,從來都是他主動的。
可他做了皇帝之後,她才知道他怨念有多深。
皇帝含著怒說:“葉碎金,我是你夫君,你怎麼就不能給我按按肩膀?”
皇后嗤笑:“你要是缺使喚人,就詔令天下選秀,進上百八十個新秀女,每天換著人給你按。”
按到你壽終正寢。
皇帝更生氣了:“葉碎金,我是天子,來給朕按肩膀。快點!”
皇后剝著橘子,道:“我是母儀天下的正宮皇后,不是給你打扇捧盂捏腳揉腿的人。”
皇帝氣惱:“就按兩下不行嗎?”
皇后把橘子皮砸到他腦門上:“滾!”
皇帝惱羞成怒:“你等著,朕若再臨幸你,就、就……哼!”
他把橘皮扔在地上,甩了龍袍的袖子走了。
那天是初一。初一、十五,皇帝固定地要留宿正宮的。
葉碎金沒理他,把橘子一瓣一瓣地掰開,放進嘴巴里。
後宮裡新人嬌嫩,舊人失寵,沒有長久的。
可到了十五,皇帝悻悻地又來了,絕口不提曾經差點賭咒的話。
賤得很。
神思正飄得遠,耳邊聽見趙景文在說話。
“……十六州,那是咱中原的養馬之地啊。中原好馬都出自於那裡。”趙景文嘆道,“晉帝此舉,
遺害極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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