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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拖進自己的屋子裡。”
“他想殺了他。”
“他一定是聽到了惡魔的蠱惑。”
“是啊,主教冕下,你快救救他!”
就連那位曾給席言一行人畫像的畫師也站在人群裡,輕蔑地搖搖頭道:“自私的傢伙。”
張龍聽了個半懂,意思是這個男人發瘋了是吧。
他看向被眾人壓住的男人,對方的長相併不出奇,神情極度亢奮,瞳孔因興奮而放大,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野獸般的呼氣聲,像條被困住的瘋狗,極度的憤怒與狂躁。
“放開我,放開我!”
“我需要祭品,最好的祭品。”
“你們這群蠢貨,我要殺了你們,殺了你們!”
男人用他並不清醒的神智嘶吼出聲,驚得一旁的人忍不住退了一步,用駭然的目光看著他。
“瘋了,他真是瘋了!”
“主教冕下,請你快出手吧。”
眾人以期盼的目光望向從神殿中走出的白袍神父。
張龍也跟著看過去。
那人約莫三十歲出頭,白金的神袍上一塵不染,目光中帶著深切的悲憫,身上有一種超然的神性。
但他並不像神明那般高高在上,恰恰相反,他是個行走於塵世之中,對眾生有著最真切的關懷與愛護的慈父般的人物。
主教唸誦著禱詞,在發狂的男人面前蹲下,嘆息了一聲後,用他溫暖的手輕觸男人的額頭,低聲為這迷途的羔羊祈禱。
“可憐的孩子啊,我請求你再次回到光明的懷抱。”
然而他話音剛落,男人卻掙扎得更加劇烈。
渾身發燙,面板下的筋脈蚯蚓一樣遊動,兩眼直往上翻,就連被放開也沒什麼反應。
不過片刻,他的身體便一軟,徹底失去了生息。
“他死了?”
“他真的死了。”
“光明拋棄了我們……”
就連主教都面露不忍,眼神沉痛,一語不發。
等到所有人都離開,他才有空看向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的連軻兩人,整理好表情,問道:“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,我是否可以為你們提供一點幫助。”
連軻走上前,做了一個不太準確的神殿人員見面時所做的手勢。
“是的冕下,我是個虔誠的光明信徒,但是由於某種原因,我不能加入光明神殿,所以才會特意來這裡參觀,但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。”
主教搖搖頭,“光明會寬恕每一個信仰它的孩子。”
“兩位如果不介意,就請跟我來吧。”
這樣簡單就進去了?
張龍緊跟在連軻身後,轉著眼睛朝四周望去。
神殿通體白色,殿外立著一尊天使像,一邊翅膀的翅尖不知因何原因而損壞,但依舊被擦拭得很乾淨。
注意到他正在觀察天使像,主教解釋道:“這座雕像跟神殿的歷史一樣遙遠,早在我來到休斯廷之前,它就已經屹立在這裡。幾十年前,這裡真的住過一位天使。”
“後來……”主教表情追憶,“發生了一些事情,天使拋棄了休斯廷,就連神明,也未再向休斯廷投來任何目光,休斯廷成了迷路在黑暗中的孩子。”
他的臉上看不出太多歲月的痕跡,此時卻顯示出一種迷茫,但很快便恢復如常。
“如果兩位客人有興趣,我可以盡數講給兩位聽。”
“這是屬於休斯廷的歷史,如果無人知曉,它很快就會隨著休斯廷一起腐爛。”
“那就多謝了,我們很有興趣。”連軻說道。
神殿內很悽清,幾乎無人踏足。
穹頂很高,頂部和四周牆面刻畫著色彩繁複的壁畫,從某個地方起筆,向著同一個方向延伸,結尾與起筆處相接壤,共同講述著一個恢宏的神話史詩。這個畫家顯然有自己的巧思,結尾處與開頭的畫面相呼應,彷彿無數次生與死、興盛與凋零的輪迴。
即使休斯廷已成棄置之地,但主教依舊堅持信仰。他給燭臺換上新的蠟燭,在神像下虔誠的禱告。
也許是想到休斯廷的現狀,也許是想到那些他想救卻不能救的生命,他的表情痛苦不已。
隨著禱告聲最後的餘韻落下,主教垂著頭,額頭浸出了一層冷汗,眼皮因痛苦而抖動。
“這件事,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。”
“那日的休斯廷一如往常的安寧,淺海上漁船攢動。休斯廷有一半居民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