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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言並未離開,卻也沒有過來,只是用一種略顯複雜的眼神看著他。
那眼神既不是擔憂,更不是同情,而是一種夾雜著痛恨與可憐的奇特情緒,複雜到柏霖看不懂。
他直覺有一種可怕的事情正在發生。
可他來不及去想個明白,便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。
再醒過來時,他在一家無人的旅館裡,合衣躺在落了灰的床上,席言不在身邊。
柏霖猛地從床上坐起,只是這一個簡單動作,身上便沒了力氣。
“席先生回了別墅。”沒等柏霖發問,那些聲音便率先說道。
他們已經明白,柏霖要做的事情,沒人能阻止得了,只希望柏先生醒來後不要怪罪到他們身上。
柏霖慢吞吞下了床,他昏睡的時候連鞋都沒脫,現在自然也省去了這個步驟。
他坐在回城的公交車上、靠窗的位置,臉貼著冰冷的玻璃窗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公交車慢悠悠地走,在每個站臺停下。見無人上車,車門又慢悠悠地關上。
柏霖此時是一點都不急了,他甚至希望這條路能再長一點。
他預感到有一件可怕的事情正在發生,就在路的盡頭等著他。他到達的越早,便越早去面對那個恐怖的結果。
但最後,他還是站在了別墅門口。
此時已經夜深,天上看不見半點星。別墅的大門掩著,二樓的某個房間裡,窗內透出明亮的燈光。
柏霖腳步沉重上了二樓,倚著門框輕聲說道:“席言,我回來了。”
席言坐在床沿邊,上次他看手機的位置,背對著柏霖,低頭翻看手裡的日記。
他在每一頁上都停留了很長時間,好似把上面的每個字都掰開了再重組,然後才伸手翻到下一頁。
夜有些過分的寂靜。
這座只有兩個人的孤城裡,就連蟲鳴聲都不會響起。
柏霖終於無法忍耐這份死寂,他深吸了口氣,脫下鞋光著腳輕輕走進屋。他已經盡力放低自己的腳步聲,然而在他走到席言身後半米的地方時,席言突然將手裡的日記合上了。
柏霖不敢再動,茫然地站在原地,看著席言將日記放進一個箱子裡,推到了床下去。
然後席言關了燈,只剩床頭燈微弱的光還亮著,他脫下外衣上了床,蓋上被子,背對著柏霖的方向。
整個過程中,他都沒有看柏霖一眼。
柏霖站在床尾,一動未動,彷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直到身上感覺到寒意,他醒過神。床上的席言似乎睡熟了,呼吸平穩。
柏霖踮著腳出了臥室,不過兩分鐘,拉著一張毯子來到床邊,將毯子鋪在地上,他睡了上去,抱著發冷的手臂,不安穩地閉上眼睛。
聽著床上的呼吸聲,柏霖腦子裡浮現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,一刻都沒有真得睡著。
大約夜半時分,他聽到一點細微動靜,忽地睜開眼睛。
席言不知什麼時候醒來,坐在另一邊的床沿,紙頁翻動間傳來低微的沙沙聲。
柏霖做了起來,看著他的背影許久,輕聲問道:“席言,睡不著嗎?”
許是早已知道柏霖醒來,席言並未感到驚訝,只說:“吵醒你了。”
話雖這麼說,卻並未停止手上的動作。
這句話只是簡單的陳述,並不帶有任何關懷的味道,聽得柏霖的心有些堵。
席言太平靜了,平靜地讓他害怕。
因為他不知道這份平靜之下,醞釀著怎樣令他不願面對的慘淡未來。
“嗯。”席言說道:“睡吧。”
柏霖已完全沒了睡意,但他不願反駁席言的話。
他張口說了個好,重新躺下,看著席言的背影不肯閉上眼睛。
他還能這樣看多少眼?柏霖無法預料。
有一把劍在他頭頂,懸懸欲墜,不知什麼時候落下。
柏霖並不懼怕死亡,但等待死亡的這段時間,壓抑一點點摧毀著他。
某個無風無雨無晴的日子裡,這天跟以往沒什麼區別。
柏霖在床邊站了很久,眼神掙扎,終於下定決心,蹲下身從床底將箱子拉了出來。
銀色的密碼箱並未設定密碼,柏霖笑得無奈,伸手揭開箱子,席言常看的那本日記安安靜靜躺在箱底。
柏霖輕柔地拍了拍灰,動作小心而珍視地翻開。
他那可怕的預感終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