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嗎?我為什麼離開。”他捏著檔案袋的手指發白,“全都在這裡了。”
“我會把我的過去四年全講給你聽。”白宣艱難扯了扯嘴角:“關於我的,和死亡抗爭的四年。”
檔案袋裡東西不多,最上面的是一張醫學診斷書。
席言抬眼瞥了白宣一眼。
絕症,且死亡率極高。當時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,存活時間不足半年。
大三下學期,白宣開始出現莫名的身體疼痛、昏厥,幾次被班長等人送到醫院,因為怕席言擔心,這件事他瞞了下來。
他的病有些罕見,醫院的普通檢查沒有查出來。
擔心住院費太貴,白宣只在醫院輸了點液,便急匆匆回了學校。
一開始他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,但當再一次莫名暈倒並開始嘔血之後,白宣終於慌了。
他追了席言兩年多,好不容易求他答應自己,兩人搬到校外同居。好日子過了還不到一年,他腦子裡全是兩人一起奔赴未來的模樣。
就這樣,在極度的恐慌與不安之下,他攥著攢了一個月的兼職工資,瞞著席言一個人去了醫院。
檢查結果出來的一刻,他感覺天都塌了。
眼前天昏地暗,一切離他遠去。心裡只不斷迴圈著一個念頭——他要是死了的話,席言怎麼辦啊。
此刻白宣在講到當時的心裡感受時,心中依舊後怕不已,肩膀輕微顫抖著。
歇了片刻,他重新說起後來發生的事。
當時聽到這個噩耗時,雖然十分不捨,但白宣還是決定放棄治療。
他和席言都窮,為了他這個病,不知道要花多少錢,他怎麼捨得席言勞累擔憂。
但就是這時峰迴路轉,醫院為他做診斷的醫生告訴他,有一個免費治療的名額,但需要出國,而且不保證成功率。
白宣同意了,這是他唯一的機會。
因為誰也無法保證他能成功活著回來,為了不留下無法實現的期望,白宣什麼都沒跟席言說。
他怕自己萬一沒熬過,死在了國外,未免席言傷心,乾脆先斬斷了兩人的感情。
藉口自己不想再跟席言一起過苦日子,白宣帶了幾件衣服,帶著席言買給他的禮物,在一個陽光大好的早上出了國。
白宣在說,席言靜靜聽著。
檔案袋裡東西不多,席言很快看完,把檔案重新裝了回去。
看見他的動作,白宣微微抬起頭,等待著他的反應。
診斷是真的,病也是真的,他走了四年也是真的。
“謝謝你。”席言將東西還給他,神色平靜道:“解了我多年的疑惑。”
也就這樣了,他就只有這一句話要說。
白宣沉默一瞬,忽然伸出手,扣住席言即將收回的手腕。
他表情絕望,如同面對最後一場賭局的賭徒,聲音澀啞像是從喉間艱難擠出:“你就只有這句話?”
“席言,我們過去的一切,我獨自面對病魔的四年,只換來你這麼一句話!”
白宣想回來,想要重新回到席言身邊,這已經成了他的執念。
四年來,無數個不眠的夜晚,無數個忍受病痛折磨的日子,是再見到席言的意念在支撐他。
疑惑得到解答便能放下,執念卻需要經年的時間來消除。白宣怎麼甘心,甘心讓席言就這麼將他拋下。
他幾乎是嘶吼著說道:“我們曾經明明那麼相愛,難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嗎?”
“可你明明還留著原來的電話號碼,席言,你沒你說的那麼灑脫。”
席言一默,而後說道:“你說那張卡?用了太久,習慣了。”
“如果我的這個行為讓你誤會,我會換掉。”
最開始的時候,原主留著那張卡,確實是在等著白宣給他打電話。
即使在結婚的那天,他依舊在關注著手機,等著白宣讓他不要結婚。
但他沒有等到。於是慢慢的,他不等了。
因為這張卡已經用了太久,所以原主沒有登出。
並不是為了誰。
席言慢慢抽回手,白宣下意識抓緊,下一刻,手指觸碰到他手指上的素圈。
“這是?”白宣眼睛睜大,彷彿第一次看到這東西一樣。
這不應該,席言身上的所有東西,他都應該第一時間注意到。
可他卻偏偏忽略了這個戒指,就像是大腦在阻止他看到這東西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