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6 章 076(第2/3 頁)
一夜春宵過後,第一日再將新娘抱上馬車,行至馬面壇前,拜天地、祭祖宗。
穿上大紅色的嫁衣,戴上華麗的鳳冠,蘭芙蕖像個木偶似的靜坐在床前。
周圍妝娘見其模樣,滿意得不得了,說了幾句恭維話,終於退出軍帳。
帳子上,貼滿了大紅色的喜字。
婚床之前,是一對紅燭,無聲泣淚。
蘭旭是跟著那一襲雨聲一同入帳的。
他穿著大紅色的喜服,烏黑的發被高高束起。他眉心處貼著義邙獨有的雲鈿,只是這腰際並未佩玉,而是彆著一把鋒利的長劍。
許是這一身紅色,襯得他精氣神兒好上許多,看上去也沒有從前那般病懨懨。
婚房裡,懨懨沒有生機的是她。
眾人調笑著,簇擁著蘭旭入帳。有下人上前,給一人遞上一盞喜酒。
“請一位新人共飲交杯酒。”
蘭旭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蘭芙蕖抬眼的一瞬,看見對方的眼神躲閃了一下。不過頃刻之間,那杯喜酒已呈少女眼下。她淡淡垂下眼睫,瞧著微晃的酒面,輕輕喚了句:
“兄長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。
蘭旭手指微蜷,將杯子放下,吩咐左右:
“她身子不好,不能飲酒。將這些都撤了罷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啊。
蘭旭執意:“把酒撤走罷。”(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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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杯酒之後,便是結髮。
蘭芙蕖站在原地,漠然地看著司儀捧著鸞剪上前。對方手指在她髮間穿梭,須臾,剪下一縷發。
而後又剪下蘭旭一縷發。
那司儀手指靈巧,將一人頭髮分成兩份,系在一起,又以紅繩打結,分別遞給一位新人。
蘭芙蕖並未伸手去接。
司儀用中原話輕喚了聲:“新娘子?”繼而強硬地將她手指掰開。
她的手指很冷。
像一塊冷冰冰的玉。
少女一襲嫁衣,嬌豔明麗,美得不成樣子。見她並不配合,司儀皺起眉頭。
“新娘子,吉時已至,你如今已是新郎官的妻。既為夫妻,便要齊心同力,琴瑟和鳴。哪有新娘子在新婚之夜,既不合巹,也不結髮。這要是傳出去,像什麼話。”
司儀苦口婆心勸道。
新娘子仍不為所動。
她收回手,將手指緊緊縮回衣袖裡。對方的話語有些銳利,小芙蕖默默受著,一聲也不吭。
蘭旭道:“把那一份也給我罷,剩下的儀式也不必了,辛苦司儀。”
新郎官都不深究,司儀也不再好多說什麼,只好將另一束髮也遞到蘭旭手裡,嘆息一聲,退了出去。
軍帳裡。
只剩下蘭芙蕖與蘭旭一人。
往日裡和睦的兄妹,此時一人都一言不發。一時間,帳內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,蘭旭靜默了少時,垂下眼看她。
他的目光很溫和。
落於她的鳳冠、花鈿,最後流連於她烏青色的眼瞼處。
這幾日,她並未好好休息。
也並未好好吃飯。
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。
蘭旭只覺得心疼,忍不住伸出手,想要抱抱她,卻不知應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抱她。
是兄長,是敵人。
還是……夫君?
床前,一對紅燭無聲流著淚,帳外雨聲煩悶,隱隱有雷聲轟鳴。
他解釋道:“我前幾日……不是不見你。我被——”
話說到一半,蘭旭忽然嘆息:“罷了,不提這個了。這裡還有些酥餅,你要不要先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
她的聲音冷冰冰的。
蘭旭一怔。
“那我給你倒些水喝。”
他滿滿倒了一杯,遞到少女面前,對方抬起一雙疲憊的、卻也明亮的眼,倔強地看著他。
她的眼底,竟……有了戒備。
蘭旭扯了扯唇,苦笑道:“你是怕我下藥麼?”
“小妹,我還沒有這麼不堪。”
蘭芙蕖只瞧著那水面,須臾,終於啞著嗓子出聲:
“兄長,過去我敬你,愛你,仰慕你。敬的是兄妹之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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