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架子鼓,還有……角落裡的一把小提琴。
壞得不成樣子,弦全部都斷了,琴橋也不知道飛哪兒去了,琴身劃痕斑斑,還破了個大洞。
“寧寧……”男人不知怎麼的,心臟突然緊了一下,好像有非常不好的預感。
“滾!”徐楚寧突然爆發了,猛地踹了一腳地上的破小提琴。
一瞬間的崩潰,鬱風嶢霎時愣住,盯著那人的瞳孔都顫抖了一下。
徐楚寧一下子失去了理智,一腳一腳踩在琴板子上,木頭裂開的聲音不絕於耳。
“滾開!滾開!”徐楚寧嘶吼著,紅了眼睛,像是自我虐待一樣發瘋地大喊。
這把琴是被遺棄在這裡的。
曾經它的主人也很愛它,可現在仍然難逃成為廢品的命運。
徐楚寧幾乎是一瞬間想到了自己那把陪伴自己多年,卻難逃化為灰燼命運的小提琴。
彷彿是施加在他身上的某種詛咒。
鬱風嶢走到他身後,抱著他的腰,把他往後拖。
徐楚寧正要連帶著他一起罵,下一秒,掌心微涼。
鬱風嶢把結實的鋼棍塞進他手裡,淡淡道:“用這個。別傷到自己。”
徐楚寧僵硬了三秒鐘。
下一刻,毫不猶豫地舉起棍子,用力砸到鋼琴上。
玻璃碎片四處亂飛,好幾個甚至擦著眼皮過去,鬱風嶢偏頭躲開,垂眸,拳頭攥緊。
他的寧寧現在很不好。
他就要陪著他撒氣。
鬱風嶢走過去,輕輕遮住徐楚寧的眼睛,從背後環抱住他。
“小心別讓碎玻璃飛進眼睛裡。”
本以為自己強迫寧寧停下來,他會很生氣,鬱風嶢也做好了捱打的準備。
鋼棍也無所謂,他開心就好。
可徐楚寧沒有。
被抱住的一瞬間,手裡的鋼管一下子卸了力,“哐嘡”一聲落在地上,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廢品堆場,又被鋪天蓋地的沉默寂靜吞噬。
徐楚寧的身軀僵住,而後趔趄了一下,向前面栽去。
男人眼疾手快,伸手撈他,把他扶穩。
鬱風嶢沉默了一會兒,才問,“你是不是壓力很大。”
徐楚寧抿著唇,死死咬牙,忍耐著洶湧的情緒。
“我們可以回家。”鬱風嶢又說。
徐楚寧仍然沉默,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一片黑暗,機械得連一絲絲活人的氣息都沒有。
死寂瀰漫開來。
鬱風嶢嘆了一口氣:“你要是不想回家,也可以住酒店,我不跟著。”
“我確實壓力很大。”徐楚寧答非所問。
鬱風嶢猝然低頭,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,似乎不相信他會回答自己的問題。
徐楚寧的聲音很平淡,迴盪在這片空地裡,顯得很冰冷,像是一臺壞掉的手機裡的語音助手。
“我恨透了每天都要笑著對那些半生不熟的人說早上好,跟他們坐在一起拉琴,聽他們抱怨自己身上的不幸,我不想安慰任何一個人,我討厭每天看見指揮苛刻的臉色,討厭每天在茶水間喝水的功夫都要有人來問我邵學長的事情,我討厭拉唐璜,討厭胡桃夾子,我看見譜子就煩,我看見琴就想砸。”徐楚寧如同平常敘述一樣講完這一切,眼神輕蔑得有些扭曲,轉身,一把推開身後的男人,“說完了,然後呢?”
“嗯。”鬱風嶢俯身,幫他撿起鋼棍,遞給他:“然後可以繼續玩了。別傷到自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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鬱風嶢的傷口果然是被弄狠了,換藥的時候,紗布都扒在血肉上,差點撕不下來。
“我來吧,你不方便。”徐楚寧走進浴室,挽起袖子。
他的手腕也有點紅腫,是砸東西的時候太用力弄到的。
“你拿藥油給自己揉一下,免得明天手抖拉不了琴。”鬱風嶢提醒。
“嗯,我知道。”徐楚寧點頭,淡淡應了一聲,低頭,慢慢撕開紗布。
看見傷口猙獰的面目,他略皺了皺眉,鼻腔裡湧入血腥味,讓他清醒幾分。
開始手腳利落地換藥。
“你今天為什麼打人。”鬱風嶢突然問。
“什麼?”徐楚寧凝神專心地給他換藥,順口問。
“今天在拳賽場館,你為什麼突然生氣了。”鬱風嶢坐在浴缸邊緣,抬頭。
寧寧的頭髮長長了些,低頭的時候,垂下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