覆載群生仰至仁,發明萬物皆成善 第四四二章 大雪坪(八)(第1/2 頁)
“喂,酒怎麼賣?”
一個粗魯的聲音打斷風家兄弟,那四人見狀,悄然開溜。
風銘回道:“上品一斤五兩銀子,中品一斤三兩銀子,下品一斤一兩銀子。”
說話的那人臉色好似塗抹了一層厚厚的金粉,相距五步開外,風銘能感覺到陰森與寒冷。左邊那個人的臉上像是燃燒著一層薄薄的火焰,一臉笑意,皮笑肉不笑,熾熱的能量圈彷彿在他身子周圍滾滾而動,隨時能燒死靠近的人。
“每壇十斤,兩壇上品,一罈中品,一罈下品。”那臉上似燃燒火焰的人笑說道,“四壇酒,一百五十兩銀子,要還是不要。”
“不要。”那陰森寒冷的人越看越像個墳墓裡爬出來的死人,說話鬼裡鬼氣,“你見過秀才?”
風銘搖了搖頭,便要走開。
那臉似燃燒火焰的人忙道:“我們的朋友說了,一個賣酒的小孩哥,永遠上品的杏仁酒,在西北九城實是一絕。一百五十兩銀子,酒全要了。”
“那行。”
風銘麻溜地完成交易,揣起銀子,挑著空酒罈往家裡走。
那臉似燃燒火焰的人問道:“小孩哥,你真的沒有進過城中心?”
“沒有。”風銘話對話,絕不多說半句,回家時一顆心怦怦亂跳,“前來找秀才的人,越來越古怪了。莫非,老頭爺孫也在找秀才麼?”
萬婉來到書房,見風銘正閉目沉思,問道:“一個人瞎想什麼呢?”
“媽媽,我沒有想什麼。”風銘站起來,待媽媽坐下,才重新坐下,“寒鴉城,好似越來越古怪了。”
“怎麼說?”萬婉微微皺眉,凝視著兒子。
“每次大量賣酒的人,都是從城外來的陌生人。我挑擔賣酒的生意,全來自那些陌生人。他們都在打聽一個叫‘秀才’的人。”風銘萬分疑惑地問道,“媽媽,寒鴉城裡有什麼有名的秀才嗎?”
“偌大的寒鴉城,豈能沒有會教書的秀才?城東北的天保書社,城西北的安定書院,乃是寒鴉城最大的兩個私塾學院。只有像風錦、風銳那樣的人,才有機會進入學習高深的知識。按年紀,十二歲正是入學的年紀了。”萬婉邊說邊思索,“如果他們找的是兩大書院的秀才,那是沒有理由在大路上打聽。這些都與我們沒有關係,千萬不要亂回答。”
“媽媽,我知道了。”
風銘應了聲,母子二人便說起來年的耕種一事,以及十八間鋪子的事。風銘從來是順著媽媽的心意去做每一件事,衝突的地方往往選擇沉默,媽媽便也明白他的心思,不會刻意強求。當說到風銘的婚事時,風銘更加沉默。沁霜、紫鵑、秋雨都比風銘年長四歲,萬婉有意讓風銘全納入房中,幫撐著這個家。風銘沒有正面回應,既是拒絕,臨了時勉強說。
“媽媽,我才十二歲,此事真的不用著急。等待家業更加穩定了,再討論也不遲。”
萬婉不再說這事,另開話題,道:“今年的寒冬,真是詭異,冷得異常,三件貂皮大衣都不保暖。明年,怕是一個大災之年。”
“現在,說什麼的都有。有說前兩年天顯各種怪象,來看還不是大豐收。有說天地異象,必有大事發生,只怕是一場人力不可為的天災。”風銘肅然道,“媽媽,我們的所有事情都要儘可能保守,儘可能往壞處想。寧可防著天災真要降臨,休要麻痺大意遇災難時手足無措。”
萬婉滿意地點點頭,起身離開書房,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骨肉,懂事的讓她心疼,再無所求。
風銘默默取出那個四四方方的紫色木匣,仔細觀察木匣上的紋路,依著“恐懼記憶”的指引,這木匣中的應是修仙之人煉製而成的飛劍,除卻煉製之人的高深法力外,還有御劍的口訣。這等口訣歷來是代代口頭相傳,可那老頭沒有傳授風銘,只讓風銘自行參悟。即使有“恐懼記憶”,一時半刻亦參不透木匣上的秘密,如同參悟不透那字帖山水畫上的秘密。
“快看,那是什麼?我的天吶,那是太陽從天上掉下來了嗎?”
突然傳來沁霜大聲呼喊,歇斯底里,驚恐無地。
風銘將木匣小心收起,藏於懷中,隨即提劍衝出書房。方才進入眼簾的,是一片如血般的紅光映照天地。
北北天際,正是城中心太陽峰的方向,一顆巨大的火紅太陽緩緩沉落。那太陽與平日裡沒有什麼不同,僅似是被無形之力喚醒,從天上緩緩墜落,燃燒得異常狂烈,通體鮮紅如炙鐵,彷彿承載著無數無法抑制的怒火。
風銘凝視那落日,只見其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