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若有情天亦老,人間正道是滄桑 第二六九章 古珠(第1/2 頁)
這半年光陰,風銘只覺得比十一年時光還要漫長,煎熬千倍萬倍。
驀然回首,實難相信被自己挺過來了。
靈霄峰上張燈結綵,漫山喜慶,為兩個月後的婚禮充分準備。
風銘坐在丹爐旁,翻閱著半年期間收上來的情報。
齊春秋有意拉攏的與有意高攀齊春秋高枝的世家大族,一半門戶人家在天鴻城,集中在城西區域,蜀山一帶。另一半門戶人家則是天南海北,其名不顯,其勢平平,只在當地有些名氣。思來是齊春秋有意為之,掩人耳目。
曾藥師行事低調,但在結識世家大族方面不遑多讓。
宋伯符秉承歷代流雲峰收錄弟子的風格,隨遇而安,講求個緣分。
將宗門相關的情報放在一邊,風銘仔細歸納審閱時下發現,凡是靠近齊春秋拉攏的世家大族範圍內,人口都出現了極大幅度的波動。
如一份情報所述:天陰山脈,地處西北,歷來是富庶之地,養育人口千萬,如今隨處可見殘垣斷壁,骸骨遍野,沃野上荒草豐茂。
天陰山脈,曾有一個強大的修真宗派玄陰宗稱霸於此,主宰一方。如今被董、杜、馬三大家修真家族取而代之,至於玄陰宗是如何消失的,沒人知曉。董家嫡子董冪拜在齊春秋座下,成為不入室的親傳弟子。
風銘隱隱不安,立刻傳出書信,讓打探訊息的玉虛峰外門弟子全部返回。暗地裡派出五個人,趕往天陰城,沒有說明要幹什麼,只說把所見所聞全部記錄成冊,時間可往前追溯千年,正是崑崙仙宗被滅門的關鍵時間。
風銘的動作更加謹慎了,暗自思量如何才能做到速斬齊春秋。
現在的風銘,能抵擋一陣齊春秋的攻勢,但時間不會太久,就會敗在齊春秋的劍下。
這天,大清早,海剛峰與白焱一起來到通天大殿,風銘與二位師兄招呼相見。
海剛峰開門見山地說道:“靈霄峰不孝弟子云烈,忤逆犯上,欺師滅祖,已被家師處死。”
海、白二人凝視著風銘,察言觀色。
風銘面無表情,穩如泰山,見海剛峰沒有繼續說,道:“此乃靈霄峰家事。縱使掌門人坐堂乾清殿,怕也管不著。”
風銘內心一陣難過,或許在諸鉤山上時,雲烈已經是一個死人,只因風銘出手相救,才多了一年多。如今,齊春秋要嫁女兒,要是真有人從中作梗,搗亂婚事,無疑是自取死路,與他人無關。可風銘轉眼一想,不禁想到了白骨露於野的天陰城方圓大地,眼睛眨了一下。
白焱道:“如今是風師弟坐堂乾清殿,靈霄峰也是要知會一聲。”
風銘道:“齊師叔的心意,風銘已經明白。”
風銘這才看穿海、白二人親自前來的用意,那是一種期盼著風銘為同村鄰人報仇的渴望。二人萬沒想到,風銘全沒當回事,言語間甚至有些師父殺徒弟乃是理所當然。海、白二人討個沒趣,回靈霄峰去了。
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
風銘想來齊春秋不大可能與魔教勾結,只有可能打默契牌,合力圍剿玉虛峰,以殺死師父與我為主要目標。如此一來,那些個似乎是殺戮的事,難以說通。是以,風銘思來想去,彷彿陷入死迴圈,越想越亂。
雲烈被處死,像是靈霄峰上死了一隻螞蟻,沒有任何波瀾。
黃昏時分,一個落寞的身影走進通天大殿,一身濃烈嗆鼻的酒氣。
張小鼎半醉半醒地斜躺在長凳上,打了一個長長的酒齁,眯眼看向聚精會神調製丹液的風銘,開口道:“風掌門,忙呢?”
“我是一個不願浪費生命的小修士。”風銘沒有看他,“雲烈已被處死,你用得著如此荒廢作踐自己?莫不如振作起來,為元始門做些事。”
“哎呀,你做的都是掌門人做的事,我這一粒渺小的塵埃,豈敢,豈敢,萬萬不敢。”張小鼎咕咕狂飲烈酒,“往後餘生,人生得意須盡歡,朝如青絲暮成雪。能在風掌門的煉丹大殿上喝喝酒,已是人生一大快事。”
張小鼎怎麼揶揄,風銘十分平靜。
這分平靜中是無奈的複雜。
張小鼎爹將“天書”傳給風銘,他爹又回到魔教了,他青梅竹馬的齊萱要外嫁了,無論他與風銘有什麼樣的仇怨與過節,已然不重要。
風銘沒有辦法叫醒這個入醉正酣的人,隨意說道:“你要是閒得慌,幫我辦一件事?”
張小鼎呼地一下站起來,醉眼迷濛地問:“這是掌門人要傳令了麼?那我是受,還是不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