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 瘡痍不是山河本色(第1/2 頁)
越向黎撫著她的髮絲,“我們得做離開的準備了,久困槽櫪之間,千里馬也會失能。”
如今,華止戈在中北,項載和在西南,嚴求沛在西北。
後面的兩年,越向黎經常出入醫院,一份份報告單也落到了陵城那方手中。
一九三四年十月,紅方第五次“反圍剿”失敗,被迫進行戰略轉移,翻山越嶺跋山涉水北上。
三五年一月,越向黎看著信件上的內容,面色沉重。
東北陷入敵手,不是去東北收復,而是大搞內鬥,反動的本質徹徹底底暴露。
越向黎又寫信,讓項載和從中運作。
有萬界珠,倒也不怕信弄不出去。
越向黎去了陵城見了那人,“我想卸任了。”
“為什麼?國家正是用人之際,你可是一員猛將啊凌光。”他盯著越向黎,面露不解,
越向黎將一個檔案袋放到他面前,“早些年留下了暗傷,身體愈發不好了,有些力不從心了,這些年經常往醫院跑,將位置讓出來給其他人吧。”
他開啟檔案袋,翻看著檔案,沉吟。
“還請您不要告訴我夫人,我去醫院,都是瞞著她的,她嬌氣,知道了會哭成淚人。”越向黎語氣勉強道。
他抬眼看了眼越向黎,他好像記得有人說他夫人是軍中霸王花吧?嬌氣?
是在他眼中嬌氣吧?天天把人家當孩子哄。
嘆了口氣,他道:“既然這樣,那就去交任吧,曦城還算安全,你繼續留在那兒養養身體?”
“我夫人念家,說想回老家了,留半年一年的還行,往後禁不住她撒嬌,也就陪她回去了,危險就危險吧,總得落葉歸根。”
“去去去,別炫耀你和夫人感情好了,再治治,實在不行再說。”
“好,勞您關心,得回去陪夫人了。”越向黎轉身,垂眸斂下眼底暗光。
萬界珠飄在他身邊,“宿主,我厲害吧。”
“嗯。”
越向黎回去時,寧桑榆正看著一張紙發呆,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,轉頭看他,表情有些複雜。
越向黎去抱起她,親暱地蹭了蹭她的臉,“怎麼了?”
她把那張紙遞到他面前,“你不會騙我吧?”
“不會。”越向黎看了眼那張報告單,丟在一旁,“桑桑昨晚不是感受過了吧?我身體好著呢。”
“你別不正經。”
他捧著她的臉,認真道:“沒有不正經,身體很好,一點傷都沒有。”
“還記得當年你受傷的時候,醫生說兩個月都不能動,但你不到一個月就好了嗎?”
“我給你吃了藥,在給你倒的那碗水中,加糖不過是讓你察覺不出來。”
“現在我也是吃了藥,表現出來的只是假象。”
他對她,沒有什麼說不得的。
寧桑榆捏了捏他的臉,“真不是騙我?”
“不是,還想和桑桑白頭偕老,看睡龍睜眼呢。”
“有點玄幻。”她確實是覺得從那次受傷開始身體就變得更好了。
像是那些志怪小說裡才會出現的東西。
越向黎親了一下她的唇,“再怎麼玄幻,桑桑也要接受了,正事上我可沒騙過你,要是還不相信,那就今晚讓桑桑身體力行再感受一下。”
“年紀大了還這麼渾。”
“年紀大?桑桑,我可正值壯年。”
寧桑榆抿唇看他,三十七歲,確實正值壯年。
她略有些討好地親了親他臉,“不是我說的。”
越向黎輕輕拍了拍她背,“慫。”
她窩在他懷裡,不慫那她就會被翻來覆去了。
“桑桑,大概半年,我們就能走了。”
“向北嗎?”
“嗯,向北,同胞被屠戮,他們竟然採取不抵抗的策略,難以置信。”
寧桑榆抓著他袖子玩,“他們所謂攘外必先安內,槍口對內將近十年,有多少個十年啊。”
越向黎摸索著她的手腕,“想在人生的最後兩個十年,陪你實現你當年所說,直下看山河的願望。”
“瘡痍滿目,不是山河本色。”
一九三五年六月,倭寇將魔爪南伸,他們再次以不抵抗的妥協之策撤離華北,華北危在旦夕。
十二月九日,青年學子高喊救亡圖存,含淚疾呼——“華北之大,已經安放不得一張平靜的書桌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