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6章 溢於言表(第1/1 頁)

“爾說孤獨，可否知在此處，無非是陌生與恐懼？”紅骷髏輕聲問道，語氣中透著驚愕與一絲不安。

楊毅微微搖頭，聲音如春風般溫暖：“我在此地，反感得是親切之感。我們皆居於此星，雖我之生活較你而言渺小無比，然我們皆因選擇而承受代價。”

“有趣。”紅骷髏嘴角微微上翹，似乎對楊毅之言頗感興趣。“爾欲知何事？”

“我想知汝何以選擇留此，捨棄一切，去追尋那失落之物？”楊毅指尖輕輕敲擊石桌，石桌迴響如鼓。

“追尋失落之物？”紅骷髏輕笑，眼神中似藏譏諷。“爾以為我追求何者？我不過是一名被歷史遺忘之失敗者，埋藏於此幾欲消逝的角落，帶著昔日榮耀與無盡悔恨。”

“身為失敗者，汝之故事未必毫無價值。”楊毅聲音低沉，神情認真，“每人之生皆有值得訴說之處。”

“爾以為？”紅骷髏眼神微冷，“我的故事能否為人所道？若然是失去一切之骷髏，誰會對此感興趣？”

“若爾願意分享，吾定願傾聽。”楊毅微微抬起頭，目光堅定，彷彿他在面對一位至高無上的王者般，“無論往昔如何，那皆汝生命之一部分，豈非？”

紅骷髏沉默良久，耳邊似有迴響，自舊石牆上響起他的往事。他的聲音漸漸低沉：“昔日輝煌，我乃信念堅定之領袖，擁無數追隨者。他們為追隨我之理想而戰，我自以為可以改變這個世界，哪怕只是一小部分。”

“汝所言之改變，實則得以實現乎？”楊毅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探詢，似乎想要觸碰更深的真相。

“實現與否，難以言喻。”紅骷髏嘆息，雙眼流露出一絲失落，“昔日我等信仰絕對之力可控萬物，然結果非但無所改變，反而加深彼此之間之分裂。我失去所有，隨我之人，多數亦已葬於無盡之戰火之中。”

“故爾方擇孤獨，不願與外界往來？”楊毅追問，語氣中透著柔和的關切。

“孤獨為此生賦予我的最終獎賞。”紅骷髏目光微微恍惚，“在此，我無須面對此前榮耀與非，唯有沉寂如影隨形，使我從過往中得以解脫。”

楊毅目光如水，心中明瞭紅骷髏內心深處的掙扎與痛楚，“然爾嘗思維過，失去並非終點，或可從中汲取教訓，重啟新生？”

紅骷髏目光一凝，似乎對楊毅之言有所共鳴。他的聲音微微顫抖：“重啟？再度開始？在曾經的錯誤上，如何再行一步？”

“自絕望中走出，乃是重申自我之機。”楊毅語氣堅定，似乎在點燃一種希望。他明白，紅骷髏心底深藏的並非只是對往昔的迷戀，而是一種無形的恐懼。

“爾是否如此篤信對己言？”紅骷髏凝視著他，語氣中帶著試探，“即便結果或將失敗？”

“失敗並不令人畏懼。”楊毅微微一笑，眼中閃過一絲光彩，“若失敗能令我們更明瞭自我，豈不值得再試一次？”

紅骷髏之目中閃過一抹遲疑，未曾想與生者之交談竟能激起他內心深處的思緒。自從變作紅骷髏，直至今日無人敢如此直言。

“爾令我憶起昔日一人。”紅骷髏終於打破沉默，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懷念，“彼時，她乃我心中唯一之信仰與動力，然我卻因此失去一切。”

“彼可是何人？”楊毅好奇心被激發，但紅骷髏之面色卻瞬間變得陰沉。

“她為我心中之光，然我魂不守舍，竟使她陷入無盡黑暗。”紅骷髏聲音低沉，自責之意溢於言表，“無任何人可逃離我所編織之命運，她亦難免。”

“故爾選擇隱匿？”楊毅思索著，試圖揭開紅骷髏心中最深之痛楚。

“我以為遠離可令一切忘卻，豈料遺忘竟然如此不易。”紅骷髏苦笑，半是嘲諷半是無奈，“每當夜深人靜，我的心中總有她之聲音，那是我無法逃離之宿命。”

“然或許她未曾願爾苦苦折磨自己。”楊毅緩聲言，漸漸明白此談之深意。

“好，那我帶爾去周圍走一遭。”紅骷髏終於說道，語氣中多了幾分釋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