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蕩平海內再造盛世的帝王19(第1/2 頁)
積蓄了一個早上的雨終於落了下來,密集的雨滴敲打在青石板上,發出清脆的滴滴答答聲,遮掩了廷杖擊打皮肉的聲音,雨滴混著鮮血從人的官服上流淌而下。
皇帝高坐在上首,垂頭專心地處理著面前的奏摺,像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天,和以往沒有任何的不同。
可是禁軍已經從殿內拉了十一個大臣出去,他們都在殿外被杖責!
其中更是有工部尚書,朝廷高官,這打的是所有官員的臉!
本朝建國二百餘年,近一百年來從未有皇帝杖責三品以上高官的事情,當今怎麼敢的啊?
皇帝當然敢!
他又不是代宗那樣的廢物,皇權旁落,禁衛軍都落到了外人的手裡,政令不出皇宮。
朝臣們有再多的不滿,也只能是寫摺子勸諫,他們沒有能力像幾十年前那樣發動一場囚禁皇帝的政變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下首的臣子中有人面露不忍,皇帝至今沒有讓外面受罰的人進殿,這是存了要殺他們的心思。
雨勢又大又急,身體健康的人淋了這麼一場雨都會高熱不退,更不要說外面的大臣都被打得皮開肉綻,再這樣下去都會丟了性命。
可是沒有人敢出列求情,他們怕也被禁軍拉出去。
今日剛開始的時候殿內氣氛不錯。
雖然次相比昨日更咄咄逼人,但皇帝卻比昨日冷靜了許多,雙方一開始還能夠討論兩句。
皇帝拿出了桑姬整理的東西,駁斥了大凶之兆的說法,又主動退讓一步,說會考慮從宗室中過繼子嗣,但茲事體大,需要時間細細挑選合適的孩子。
雖然沒說過繼的時間,但皇帝是對過繼一事鬆了口,可以說是非常誠懇了。
到這一步,皇帝自認是做出了最大的讓步,就為了換得大臣們盡心竭力地做事,全力配合北軍作戰。
有一部分朝臣升起了退卻的心思,昨日的跪諫事發突然,冷靜過後,他們不想真的惹怒皇帝,畢竟是要端李家的飯碗嘛。
而且沒有了白紅貫日這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,他們再逼迫下去,那就真的是欺君犯上了。
這不是代宗時期,天子毫無威嚴,可以被大臣玩弄於股掌之間,經過兩朝帝王的努力,國朝有中興的跡象,這不是大臣能將天子看作傀儡的時候了。
宰相羅直已經和皇帝聊起了北地的戰事。
沒想到,工部尚書突然站出來說:“陛下受先帝託付天下已經六年了,但不知道以後要將江山託付給誰?這件事是關乎天下的大事,陛下不下詔立太子,臣無心做其他的事情。”
皇帝眸光冰冷地掃向他,道:“尚書身體不適無法處理政務,那就回府修養,讓工部侍郎暫代尚書之位,尚書什麼時候修養好了,什麼時候再回來。”
工部尚書是次相的親信,他來前得到了次相的許諾,他當做沒看見皇帝的臉色,梗著脖子道:“陛下,工部不會出工匠,更沒有人力去做軍械!”
這是赤裸裸的威脅。
然後皇帝就傳了廷杖。
昨日皇帝盛怒之下打的還只是幾個低品級的御史,所以他這話一出,大臣們都驚呆了。
畢竟朝野公認當今是個講理的,這是指無論朝臣話說得多麼難聽、和皇帝的意見有多麼不同,皇帝都願意和他們好言相談的。
當年皇帝要對北戎用兵,朝堂上有大臣不同意再起兵戈,當時話說得比這難聽多了,甚至邵公當場罵皇帝是桀紂之君,但是皇帝下朝後,還是對左右說邵公忠心為國,孤當敬重他啊。
皇帝登基六年,除了昨日,從來沒有傳過廷杖,他還免除了早朝時的跪拜之禮,下令說除了大朝,平日朝堂以及官員面聖只要行揖禮。
可以說是極尊重大臣了,所以昨日的跪諫才能讓皇帝暴怒。
當即就有人站出來要皇帝收回命令,“工部尚書是朝堂大員,陛下怎麼能像是對待家奴一樣對待他,這是昏聵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皇帝就讓禁軍將他也拖了下去。
之後但凡站出來求情的人都被拖到了大殿外,實施杖刑。
如此,就有了現在的一幕,有人於心不忍卻不敢站出來求情。
次相心內譏笑,皇帝以為殺幾個人就能讓朝臣聽話?
不可能的,做事的是他們,明面上挑不出錯,背地裡磨洋功的辦法多的是。
皇帝在意北軍,那次相就用北軍作威脅!
北戎再厲害,也不過是禍亂邊疆的幾個郡,牽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