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5章 毒發(第1/2 頁)
蕭銘軒與蕭舒嫿兄妹一場,哪有不相像的道理,他們的鐵石心腸就如出一轍。
蕭銘軒手抖著,從托盤上拿起杯子。手指顫動,毒酒卻一滴都沒有灑出來。
“你說得對。”蕭銘軒苦笑一聲,他確實驕傲平生,若是讓他落得那樣的結局,他無法接受。
他將毒酒送到了嘴邊,有股淡淡的杏仁味飄入鼻中。
他沒猶豫,直接一口仰頭喝下,杯子從手中脫落,滾到了一旁。
辛辣的液體滑入空蕩的食道,灼燒的痛感湧了上來,這種鈍痛卻並沒有立刻化作肝腸寸斷。
發散了瞳孔立刻聚焦,他還沒死。
還沒來得及疑惑,腥甜的一口血反了上來,咽不下,吐不出,血液從嘴角溢位。
“彆著急,我想你還有遺言沒交代清楚。”
腹部越來越痛,像是被燒穿了個洞,蕭銘軒跪坐了下去,將自己蜷縮,試圖緩解這種疼痛。
明明已經接受自己必死的人,卻還沒有釋懷疼痛。“我…喝了…什麼…?”
他每說出一句話,便會噴湧出一萬分股血,痛苦加劇,卻遲遲沒有要解脫的跡象。
“一種喝了會讓你慢慢感受內臟溶化的毒酒,彆著急,會死的,就是時間長了一些,但也肯定會趕在你被拉去刑場之前,讓你斷氣。”蕭舒嫿俯下身子跟他對話,“喜歡嗎,我送你的禮物。”
蕭舒嫿哪能真那麼好心,自然是存了要折磨他的心思。
蕭銘軒嘰裡咕嚕說了些什麼,被口中的血沫掩蓋,大約是咒罵的話。
“省些力氣,若不說些重要的,就真的沒機會說了。”蕭舒嫿可沒什麼耐心聽他廢話,起身就要走。
“滿兒…救救滿兒…”蕭銘軒艱難支起身子,眼眶溼潤著望過去。
儘管蕭銘軒嘴裡含著血,說得含含糊糊,但蕭舒嫿其實是聽見了。
蕭銘軒一輩子沒求過她做事。人命關天,那是他自己的兒子,現在這個態度,蕭舒嫿不是很滿意。
所以她裝作聽不清的樣子。“大點聲,我聽不見呀。”
蕭銘軒只好爬行了一段路,再一次抓住牢房的欄杆,想要起身卻實在無力。
匍匐在她腳下,懇求她,救下蕭橙滿。
蕭舒嫿踢了下旁邊的欄杆,餘波震了過去,“現在才想起來你還有個兒子了?”
蕭舒嫿反問道,“我為什麼要留下他,好讓十幾二十年後,讓他為你報仇嗎?”
“還是你覺得我是有好生之德的大善人。”
狹小的牢房裡,蕭銘軒在死前依舊尊嚴盡失。忍著腹部帶來刀割一般的疼痛,叩首求情。
蕭舒嫿看著昔日的兄長如今的敵人,他害她最深,逼她最甚的時候,有沒有想過他也會這般低聲下氣求她。
但她不覺得痛快,也不覺得輕鬆。她往旁邊讓了一步,把宋炙拉過去,讓他承受蕭銘軒虛假的悔恨求情。
受不受的起,讓宋炙那段非人折磨的時光說了算。
蕭銘軒體內的毒素正在瘋狂蔓延,血液流失,依然清醒。
他的疼痛五臟六腑,宋炙冷眼看著,自己腰腹上的舊疤彷彿也在隱隱作痛。那裡的皮肉被蕭銘軒親手用烙鐵燙的血肉模糊,結成了一大塊醜陋扭曲的疤。
所以宋炙沒有躲,也不想躲。
“你說父皇偏心太子。”蕭舒嫿垂著眼眸,對蕭銘軒道,“可他仍舊想給你一個機會,想讓你活著。”
蕭銘軒停下了動作,他不相信蕭舒嫿的話。
一開始皇帝要留著他的命是因為以為蕭銘遠死了,既然沒有,就迫不及待得頒佈旨意問斬他。
這算什麼機會。
“只要你再誠懇一些,去求他,他就能替你粉飾太平。”蕭舒嫿知道他不信,“你是不知道,還是完全沒想過?”
看著蕭銘軒抗拒的反應,蕭舒嫿明白了。
他不會就此去求一個苟活。雖然她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去認錯。
“而且你也不必求我,滿兒的事,已經有人替你解決了。”
蕭銘軒抬眼。
“就是我們的好父皇啊。滿兒偽造成謹王流落在外的血脈,兒子搖身一變成了表弟,還有王位繼承。父皇對你還不夠嗎?”
“他就算要愧疚,也該愧疚於我。”
蕭銘軒撐著身子,有些搖晃。
“我母后的事,我不光要討回公道,我還要你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