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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
方稜還記得那是個大晴天,風高雲淡,北京少有雨水,卻不會吝惜陽光。陽光無私地照落在登機口的玻璃牆,等候的飛機有潔白的雲翼。
程闖提前了一天回英國,程瞻和楊愛棠都沒有料到,方稜更沒有。
他只是早晨醒來時,突然發現整個家都空了。客廳裡的行李箱不見了,玄關少了一雙鞋,而沙發上的毯子疊得整齊,像到最後還要宣示一句:我長大了。
方稜站在空蕩蕩的客廳,那一剎那,他好像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,一起一伏,都在告訴他:快一點,快一點,快一點……
他抓起衣服錢夾就往外奔去。
搶上計程車後,他買了程闖那一班機票。
機場太遠了,但這兩個小時中,他什麼都沒有想。他的心和大腦好像都已休眠,直到他穿過安檢,奔到登機口,大門緊閉,顯示航班已經起飛。
直到這時候,他才再次啟動一般,怔怔地抬起了頭。
他遲到了。
“去往倫敦希思羅機場的旅客方稜請注意,您乘坐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,請您抓緊時間由68號登機口登機,謝謝。”
“去往倫敦希思羅機場的旅客方稜請注意,您乘坐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,請您抓緊時間由68號登機口登機,謝謝。”
“去往倫敦希思羅機場的旅客方稜請注意,您乘坐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,請您抓緊時間由68號登機口登機,謝謝。”
……
舷窗外風高雲淡,一片冷冷的曠野,好像能徑直望見地球盡頭,他的另一個居所。
程闖定定地望著,他戴著耳機,高分貝的音樂震耳欲聾,可是他的心卻很寂靜、很寂靜。
從今以後,他又是一個人了。
小孩又流淚了。
方稜想笑,但笑不出,程闖雖然在哭,卻還是十分賣力,頂得他聲音都破碎:“怎麼還哭呢,嗯?”溫溫柔柔的,不設防的語調。
淚水沿著方稜的拇指滑下他手腕,程闖又將臉頰蹭了蹭他,陰莖埋進他身體裡,依戀得不想出來。
小孩的眼中仍亮著那一輪執著的太陽。方稜好想碰一碰那太陽持續燃燒的核心。即使被燒得灰飛煙滅,他也不在乎。
這應該是他很久、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了。
可是,他總是遲到。
他從此不敢看太陽。
作者有話說:
所以 的方稜:他無論如何不會再遲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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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,迫不及待。】
這一晚方稜睡得並不踏實,夢裡總像在追趕著什麼,追不上了,汗流浹背,心跳過速,只能把所有的懇求都說出來,翻來覆去像祈禱一樣。然而跑得太急,一腳踩空,不知往什麼深淵裡掉下去,驚得他驀然醒了過來。
淺色的窗簾靜靜垂落,外間透入些微的天光,朦朦朧朧,像是還停留在破曉之前最難視物的時刻。他用力地眯了下眼睛,窗簾的紋路在天花板上如海浪一般起伏,他默默望著,一點點平復自己被驚擾的呼吸。
“夢見什麼了?”一個年輕的聲音驟然在他耳邊炸響,彷彿還帶著金屬冷銳的邊緣。
方稜猛一轉頭,就對上程闖深黑色的一覽無餘的眼睛。
昨夜發生的一切如潮水般全部復甦,衝上他的喉嚨和腦海。
他們做了。
做了幾輪已記不清,做完後是幾點鐘也記不清,他只記得程闖抱著他去洗了個澡,回來就沉沉睡去,反而是方稜又清理了一下混亂不堪的現場,甚至從程闖的身子底下抽走了床單扔去洗衣籃裡,還開窗通了一會兒風。他也很佩服自己的理智和自覺。
不知熬到什麼時候才再次上床。床上只剩下軟軟的褥子,程闖四肢攤開地躺著,睡得像頭豬。但雖然方稜儘可能輕手輕腳地挨著床沿上來,床褥也只無聲地凹陷了一下,程闖還是立刻就翻了個身從後方抱住他的腰,大腿抵住他屁股,箍得他動彈不得。
像植物界某種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花朵,獵物一進入範圍就被密不透風地圍剿。
方稜想,原來他做的噩夢都有跡可循。
方稜張了張口,發現聲音啞得只剩一陣氣流,又間雜以咳嗽:“你醒得真早。”
“還行吧。”程闖的眼神不自然地飄了飄。方稜緩慢地意識到自己此刻仍在他赤裸的懷抱裡,肌膚相貼,呼吸相聞。自己昨晚穿上內褲了嗎?不會吧,自己不會百密一疏吧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