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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很溫和地說,“小闖,你應該多享受一下被追求的感覺。”
程闖眨了下眼睛,感覺自己又要哭了。
真丟臉啊。
但是他抱住方稜,將臉埋在方稜的胸肌裡,又覺得,哭就哭吧,也沒什麼大不了。
方稜會縱容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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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人能不能三次踏進同一條河流?】
到底怎樣是被追求的感覺?
說來好笑,程闖竟從沒有體會過。
如果刨去童年時懵懵懂懂的玩鬧,直入青春期的他,被家庭拋來拋去,從倫敦到北京再回倫敦,沒有一個固定的居所,也註定不可能有什麼長久的朋友。也許他在校園中的確是亮眼的——他那樣俊,面板白得發光,眼神亮而冷定,他從很早就展現出了一個模特的孤單的質地——但同齡人或者看不上他的幼稚,或者難以理解他的冷淡,總之,他太矛盾了。
而且他太早地心動了。
漂泊的少年選定一個愛笑的人來安放自己的心事。那個人眉眼彎彎,溫柔平和,是最穩定的大人,給他最妥帖的回答。可是當他試圖再靠近一步,他才發現自己所愛不過是一副面具。
而他並沒有資格去探知那面具之下的真實。
直到後來,他看見楊愛棠同程瞻在一起的樣子,才知道,原來在他們眼中,自己還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。
拒絕一個小孩子不費吹灰之力,甚至不需要摘下那一副面具。
再後來,他又愛上了另一個愛笑的人。
這一次好像比上一次更絕望了。大概不是一見鍾情——大概。是累積在無數條簡訊之上,融化在無數次相聚之中,無數個深夜裡反覆確認,又在清晨睜著眼重新來過。是泥足深陷之後才想抽身,卻已經來不及了。
其實當大人又有什麼好呢?很多話不能說,很多事不敢做。面對喜歡的人要再三地思量,想自己會不會給對方帶來負擔,又怕自己的臉面隨感情一起跌到地上。他早已經不是那個橫衝直撞的高中生了,但身邊的人卻似並不知曉。
他早已經不是那個會歇斯底里去強求的小孩了,但他輾轉反側去求懇的姿態,還是那樣笨拙又可笑。
他還是遭到了那樣直接的拒絕。
人能不能三次踏進同一條河流?
可是這個問題他也不必再想了。現在,方稜告訴他,你應該多享受一下被追求的感覺。
你從此可以放下緊繃的肩膀,不必再絞盡腦汁地做大人了。
此後方稜的工作變得輕鬆一些,按時上下班,不時會買菜下廚。程闖卻忙起來,總是在工作室忙到很晚,方稜會直接給他送飯過去。時間一長,連幾個助理都被方稜的廚藝俘虜,方稜從準備一人餐到準備四人餐,竟也不推不拒,直到程闖發出抗議。
“收錢!”他將筷子在碗沿敲了敲,“必須收錢!”
小趙的眼珠子轉了轉,說:“沒問題,闖哥您交了多少,我們也跟著交多少。”
程闖被噎住,轉臉看方稜,一瞬間,方稜感覺他有點可憐兮兮,像要跟自己尋求什麼證明似的。便息事寧人笑道:“不用收錢,你們好好幹活兒就行。”
然而這個回答也並不讓程闖滿意。工作到夜裡,方稜開車接他回到家,程闖就要逼問他:“你做這麼多菜,憑什麼不收錢!”
方稜看他一眼,莫測高深地笑:“你是老闆,你說了算。”
程闖頓了一下,立刻又道:“也沒別的,我是覺得你太辛苦了。”
“是啊,是挺苦的。”方稜應和,“老闆給點甜頭?”
程闖不理他了,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。方稜慢悠悠地做了會兒衛生,打理好客廳的沙發床,他在出門前已經洗漱過,此時換了睡衣就能睡覺。
因為程闖工作太累,這段時間,他都將臥室大床讓給程闖。程闖倒不扭捏,問過他一回要不要一起睡,方稜徑自下定義:一起睡就是在一起——程闖也就不再提了。
方稜覺得好笑。他很明白,程闖想延長他從未體會過的這曖昧期限,像小孩想保留最好吃的一顆櫻桃到最後。
因為知道這一顆櫻桃是再也跑不掉的,等待的過程才會如此甘美。
程闖從浴室出來時,方稜已經在沙發床上躺下了。程闖穿過客廳,拖鞋啪嗒啪嗒踩下溼噠噠的腳印,方稜皺了下眉正想說他,卻突然被撞進了懷裡。
程闖蹲在沙發床邊大張雙臂抱住他,將半溼的寸頭往他胸懷裡滾了一滾,毛糙糙地蹭過他喉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