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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杉又是誰？21佟冠豐的情況很不樂觀，恐怕不僅僅是不樂觀這麼簡單而已，這幾天以來，他都在生死邊緣徘徊，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，一般的情況意識都不清。佟然沒曰沒夜地陪在他的身邊，恨不得把這麼多年來的份都一一補上。因為缺乏睡眠，佟然整個人都顯得浮腫，眼圈更是黑的可怕。崔杉已經勸過他很多次，但是他不停。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，佟然小眯了一會兒，醒過來就發現佟冠豐的情況很穩定，睡得很好，於是他走出病房。崔杉在走廊對面的病房裡找了個床位睡覺。佟然走進去的時候發現他還沒睡，只是在看資料。&ldo;這麼晚了還不睡？&rdo;&ldo;嗯，看些資料，過段時間就要用的。&rdo;崔杉說。佟然當然知道他說什麼，於是沉默了。&ldo;你考慮好沒有？&rdo;崔杉問他。佟然說：&ldo;你知道我是學藝術的，我對經商完全沒有經驗。&rdo;&ldo;我覺得你應該用不到經商方面的經驗。&rdo;崔杉說，&ldo;你根本不需要，所有的事情整個佟家都有專門的人在負責，你所要做的只是給他們權力。無論是年度計劃，還是合併合作，你點個頭就行了。從某種意義上說，你的工作誰都能做。&rdo;&ldo;……&rdo;佟然不知道崔杉這是在安慰他還是諷刺他了，&ldo;把你手機借我。&rdo;眼尖的看到桌上的手機，這才想起來好多天沒有給陶路打電話，這麼憑空消失會把人急壞了吧。&ldo;拿去用吧。&rdo;崔杉把手機扔給他。佟然拿著手機到了大廳那邊。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，就迫不及待的播了過去。&ldo;喂？&rdo;陶路顯然沒有睡，很快接了電話。佟然聽見他的聲音，好多要說的話，突然一下子都說不出來了，他咬了一下嘴唇：&ldo;喂，陶路。&rdo;&ldo;佟然？！&rdo;陶路的聲音很激動，&ldo;你在哪兒？出了什麼事情了！這兩天老找你不到。&rdo;&ldo;你別擔心。&rdo;佟然無聲笑了，看樣子陶路還沒把他忘記，&ldo;真是抱歉，我這邊有些事情，一時回不來，本來打電話給你的，手機又沒電了。&rdo;&ldo;怎麼了？佟然？問題很大嗎？我可以幫忙嗎？&rdo;&ldo;你幫不上忙的。&rdo;佟然說，一個患了癌症就快離世的人，大概沒人能幫上忙吧。除非陶路你可以起死回生。&ldo;你怎麼知道我幫不上忙？&rdo;佟然輕笑了一下：&ldo;你這兩天還好嗎？&rdo;&ldo;挺好的。你呢？&rdo;陶路問。&ldo;我……&rdo;佟然吸了口氣，&ldo;湊合吧。&rdo;電話那邊靜了一下：&ldo;佟然，我這幾天一直在找你，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。&rdo;&ldo;什麼事？&rdo;&ldo;公司派我去加拿大學習，也許會留在加拿大。&rdo;&ldo;什麼？！你要出國？&rdo;佟然愣了，出國？為什麼出國？&ldo;是。&rdo;&ldo;怎麼突然‐‐&rdo;佟然著急地問，怎麼突然說要出國？你對我厭倦了？要分手了？或者你早就知道出國，對我只是玩玩？！&ldo;佟然！快過來！&rdo;崔杉的聲音從病房那邊響起。佟然沒有說出口的質問哽在了喉嚨裡，他說：&ldo;陶路，我這邊有點事，我先掛了。&rdo;匆匆掛了電話就往病房跑。接著又是一晚的死亡與生存的拉鋸戰。05年的冬天，讓人過得很壓抑。每個人都在矛盾中來回徘徊。陶路在離開還是留下中徘徊。佟然在繼承佟家還是不要繼承中徘徊。佟冠豐在死亡還是生存中徘徊。然而徘徊到最後，總要做出選擇。只是有些人，選擇的快一點，有些人慢一點。就好像這冬天飄落的雪花，有些落地的早些，有些晚點，只是最終總會到達地面。12月23號那天晚上，已經很久聯絡不上佟然的陶路，依然在晚上的時候去他家樓下等樓，卻意外地看到他的房間亮了燈。陶路揉揉眼睛，卻覺得隔了這麼久，光亮顯得很陌生，這個場景他在這些天裡想象過很多次，但是今天真實看到了，自己卻不像他想象中那麼激動。鎖好車子，在樓下抽了兩隻煙才轉身上樓去。按了門鈴，卻半天沒有人來開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