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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、同僚
“洛城裡面賣宣紙的店鋪少說二十家,背後都是達官顯貴,我去哪一家?”皎兔翻了個白
眼。
陳跡:“那就得問周大人了。”
皎兔從周成義背上跳下來,將對方翻過身來:“周大人?”
“哎呀,周大人?!”
卻見周成義面色烏青,雙目圓睜,已經死了。
“皎兔,你失手把他殺了!”雲羊怪叫起來。
皎兔翻了個白眼:“少給我甩鍋,他是毒死的。”
雲羊奇怪:“他嘴裡毒囊被我摘了啊。”
皎兔:“他身上肯定還在其他地方藏著毒藥,剛剛想殺這小子是假,偷偷從身上取毒才是
真。”
“那也是你的責任,你負責看守他的。”
“你要再給我甩鍋,我就翻臉了。”
雲羊:“不好意思,本能反應……”
皎兔看向陳跡:“一家家找太慢了,時間拖久了肯定會丟了這條大魚,你有什麼辦法麼?”
陳跡緩緩起身,走到桌子旁,他的手掌細細撫過宣紙的紋路:“宣紙都是手工製成,每個匠
人的習慣都不一樣,有人喜歡多放一些青檀皮,有人喜歡多放一點稻草。有人用石磨打漿的時候
能找到這家店鋪。”
皎兔湊近了彎腰細細觀察宣紙紋理,以前宣紙在她眼裡都是一個樣子的……
……
……
此時,院外響起叩門聲,有人拿起周府大門上的銅環,有節奏的撞擊著大門。
門外,一個滄桑沙啞的聲音問道:“周大人,陳跡在你府上嗎?”
剎那間,院內的雲羊、皎兔、所有黑衣漢子,連同陳跡,一同望向聲音來處。
咚咚咚。
叩門聲再次響起,大門上的獸首銜環撞擊在紅漆門上,不疾不徐,卻有著莫名的壓迫感。
夜深人靜之時,敲門聲顯得格外突兀。
院裡的黑衣漢子們緩緩將腰刀拔出,不發出一點聲響,等待雲羊指示。
這些人是精銳中的精銳,陳跡回憶自己從穿越過來到現在,竟沒一個人多說一句廢話。
咚咚咚。
門外之人見沒有應答,那滄桑的聲音便再次問道:“陳跡,在裡面嗎?”
陳跡有些茫然。
誰會來找自己?
他看向雲羊,卻見這位年輕人面色明滅不定,思索片刻後才對一名黑衣漢子使了眼色:“把
屍體都拉進屋裡去。”
皎兔看向雲羊:“來的是誰?”
“不必緊張,我聽出是誰了,”雲羊走去抬起門閂。
大門開啟,卻見門外的黑夜裡,站著一位佝僂著背的老人,對方身穿灰色長衫,腳踩一雙白
底黑布鞋,滿臉的皺紋如同乾涸大地上的溝壑。
老人鬍子蓄到了胸前,頭髮以青色髮簪挽在頭頂,鬚髮皆雪白,老得不能再老了。
老人見到雲羊也有些意外,雲羊則換了一副笑臉:“姚太醫,許久沒見,您的身子骨還硬
朗?”
老人沉默片刻:“是你,你不該在京城嗎,怎麼來洛城了。”
雲羊解釋:“臨時有事,所以就來了。剛好今晚來拜訪周大人的時候遇見陳跡,便留他說說
話。”
老人問道:“內相的腿疾好些了嗎?”
“好多了好多了,他還誇您是神醫來著,早些年在柴碳局落下的風寒毛病終於給治好
了,”雲羊笑著說道:“可惜您沒留在京城,不然聖上早就召您進宮了。”
“聖上的病我治不好,”老人話鋒一轉:“陳跡呢,藥既送到,也該回去了。”
雲羊思索片刻:“陳跡,快跟師父回去吧,看姚太醫多關心你,一把年紀了還走這麼遠來接
人。”
陳跡沒想到雲羊竟願意放人……似乎是因為老人提及‘內相’的緣故?
他趕忙往外走去,經過皎兔身邊時,卻被對方一把拉住:“回去了別亂說話哦,我們還會去
找你的。”
陳跡沒有說話,迅速走出門外:“師父,咱們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
姚太醫揹著雙手,佝著背,晃晃悠悠的往長街深處走去,一句話都沒再多問。
陳跡感覺背後有兩道目光如鉤子般盯著他的後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