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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嫣然見蘇箏驚奇的目光,不好意思地笑著說:“我們必須在天亮前趕到山下,我可不想出什麼意外,還是趕緊爬山吧!”蘇箏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髮絲,低頭將東西重新收拾進揹包,準備背起來趕路。莫競離在一旁平靜地提議:“我來背一段吧。”莫嫣然也意識到那個揹包很重,如果蘇阿姨一直揹著的話很辛苦,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沒有那能力背那揹包,便提議說:“不如我和競離一起抬著它吧,人多力量大嘛!”蘇箏看著這兩個懂事的孩子,心裡湧起無限感慨和安慰。不過她怎麼會讓尚未成年正在長身體的莫競離背這樣一個揹包呢?她笑著搖頭說:“這個揹包並不重的,我揹著完全沒問題。不過既然你們這麼懂事,那就等我累了再讓你們背吧。”等我累了再讓你背,可是我不會累的,永遠都不會累。40番外之莫競離篇我和嫣然十歲的生日宴會,門外出了一場車禍,很多年後我依然對當時的細節印象深刻。那個女人,她想將一對娃娃木雕塞給我和嫣然,可是我們沒有要,當時我覺得這個女人就如同以往眾多讓我厭煩的女人一般,我想我一定將自己的排斥寫到了臉上,因為這個女人看起來有些受傷。接著又發生了什麼我沒有看到,當刺耳的剎車聲響起,當我聽到外面有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時,我意識到了什麼,連忙從眾多賓客喧嚷中跑出來。那聲絕望而撕心裂肺的呼喚是我的父親發出的。父親緊顫抖地抱著那個女人,那個女人蒼白的手緊緊抓著那對娃娃木雕。當時她已經渾身是血,蒼白而虛弱的手,精緻而古樸的木雕,鮮紅而凌亂的血液,這一幕給我很大的衝擊,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都不斷浮現在我眼前。她已經不能動了,只有嘴唇在顫抖,似乎拼命地想要表達什麼,可是她說不出什麼了。父親緊緊抱著她,流著眼淚在對她說著什麼。我想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,可是我和嫣然很快被擋住,接下來在奶奶的命令下,我們被人強行帶走。我在轉身離開的時候透過縫隙看了最後一眼,只看到父親臉上是絕望、痛苦、悔恨,這些強烈的情緒是我從來都沒有從他臉上看到過的。父親是一個喜怒不行於色的人,他很少有這麼強烈的表達。我想,這個女人一定與父親有著很深的淵源。後來的日子裡,我相當長的時間內沒有見到父親。向奶奶問起這件事,奶奶也不過隨口帶過,彷彿那個女人的死不過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罷了。不過我知道這一定不是小事,因為那段時間周圍的保姆和保鏢很用心,他們不讓我們外出,好像唯恐我們知道或者看到了什麼。而且父親那一天哭得那麼痛,他一定很傷心。這個女人是什麼人,竟然能對父親有這麼大的影響?那段時間,這件事是一個謎,籠罩在我的心頭,久久不曾散去。一直過了兩年,我記得我們十三歲生日的宴會上,久別的父親又出現了。他看起來更加嚴厲,更加冷酷,他沒有任何笑容,看著我和嫣然的目光中還有些疏離。我和父親,本就不熟。我雖然知道他一定是經歷了非常傷心的事,不過那時候我已經學著不去關心和在意了。那個時候,我和他之間,不過是有著一層血緣關係罷了。父親那時候年紀也不小了,該到了成家的時候了,可是他決定終身不娶。哪怕奶奶無數次的勸說,哪怕爺爺震怒,哪怕整個家族的人都輪番上陣,他依然決定終身不娶。最後所有的人都拗不過他,也只有隨他去了。那時候大家還想著他總有一天會遇到個喜歡的人,從而改變主意。可是任憑各色女子在他身邊經過,他好像絲毫不起波瀾,於是家裡的人慢慢開始放棄了。父親在郊外有一棟別墅,他在假日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待在那裡,連保姆都不許進去,誰也不知道他在裡面做什麼。我長大十七歲的時候,家裡決定送我和嫣然到國外去讀書。那一次父親忽然叫我過去,我平生第一次有幸進入了他的私人領域。我記得很清楚,他的別墅裡擺滿了木雕,到處都是,多到讓人震驚。我在一片木雕中見到了父親,他正低著頭一刀刀認真地雕刻。我忽然想起了那個女人送我們的一對娃娃木雕,那對被血染紅了的木雕,現在在哪裡?那一次,父親對我說了一些話,語重心長,我認真地聆聽了,這是我們第一次如同父子般在一起說話。離開的時候,我看到父親從木屑中站起來,擦了擦手,抱起了旁邊一個木匣。我一下子驚呆了,那個木匣是一個骨灰盒。我慢慢長大了,嫣然也長大了。在別人眼裡,我俊美,冷靜,淡漠,還有著天才般的頭腦,很多女孩子都用傾慕的目光看著我,可是我卻絲毫沒有感覺。嫣然也越來越漂亮,卻越來越乖張。她交往了很多男朋友,然後再一個個地甩掉。她酗酒,甚至吸毒。當我發現這一點後,我忽然發現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和嫣然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。她在想什麼,我已經不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