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頁(第2/2 頁)

了翠綠的青草，謝元淼細心地將墳頭周圍的草除掉，又添了些土。他將三牲擺上，跪在墳頭說了許多話，每次弟妹出事的時候，他心裡都特別自責，覺得對不起母親，沒有照顧好弟弟。&ldo;媽，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考驗我們的?如果是，那就讓我自己受著吧，別為難弟弟妹妹了，他們小，受不起這麼大的苦。&rdo;然而四野空曠，唯有密密的牛毛細雨，聽不見人的回答。謝元淼提著籃子扛著鋤頭下到山下的馬路上，正好有幾輛小汽車從他身邊緩緩開過，後面那輛車在經過他之後又停住了。謝元淼沒在意，這些年，從外地開車回來祭祖的人挺多的，也算是見慣不怪了。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人，那人沒有打傘，頂著牛毛細雨走到謝元淼身前：&ldo;你好，是謝元淼嗎?&rdo;謝元淼抬起頭，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站在自己面前，看起來非常面熟，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：&ldo;是我。請問你是?&rdo;對方笑了一下，伸手指了指自己：&ldo;我是鄭世鈞。你忘了?鄭氏祠堂的，那年你救過我兒子凱文。&rdo;又看了一眼謝元淼手上的籃子，&ldo;你也來祭掃的吧，已經祭掃完了嗎?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?&rdo;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車。謝元淼想起來了，這不就是那年去學校演講的那個人麼。他看看自己腳上沾滿了溼泥，褲子膝蓋上也印著兩個大泥印：&ldo;還是算了吧，別弄髒了鄭先生的車。&rdo;&ldo;沒有關係，我自己也一樣，車裡都髒了，洗一洗就好了。上來吧，難得這麼巧，居然能在這裡碰上。&rdo;鄭世鈞說著走過去，拉開了車後門。謝元淼並不想上車，鄭世鈞說：&ldo;上來啊，順路而已，雨又大了，別淋溼了。&rdo;謝元淼猶豫了一下：&ldo;那就謝謝鄭先生了。&rdo;鄭世鈞幫他將鋤頭、裝祭品的籃子都放在車後備箱裡。謝元淼上了車，發現後座上還有個四五歲大的男孩，小傢伙正睜大眼睛看著上車來的自己，謝元淼略有些尷尬，扯了個笑臉跟小傢伙打招呼：&ldo;你好。&rdo;鄭世鈞從前門上了駕駛座，轉過臉對小男孩說：&ldo;凱文，叫哥哥。&rdo;凱文嘴巴還算甜，開口用粵語叫了一聲：&ldo;哥哥。&rdo;謝元淼略有些詫異，這就是自己當年從二傻子那兒抱回來的孩子嗎。想到這裡，心不禁柔軟起來，打起精神來：&ldo;你好，凱文。&rdo;鄭世鈞不急著開車，只是對凱文說：&ldo;凱文，你記不記得你小的時候差點丟掉，就是被這個大哥哥救回來的。&rdo;凱文張大了嘴，看看謝元淼，又看看爸爸：&ldo;爹地是真的嗎?&rdo;&ldo;當然啊，爹地不會騙你。你還沒有謝過大哥哥呢，所以你現在要怎麼做?&rdo;父子倆用粵語交談。謝元淼一字不落地聽在耳中，他覺得鄭世鈞的聲音真溫柔，記憶中，他從來沒有聽謝應宗和顏悅色跟自己這麼說過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