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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,心裡想的是奚川長得真高。清晨六點,天色昏黑,城市尚未甦醒,只有暈黃的路燈和稀疏的車燈,鮮少有人活動。剛過完年不久,冬天還沒有完全離去,蓉城的這個季節一向是陰雨天多,雖然溫度不至於到零下,但也還是冷,是那種刺骨的溼冷。寒風夾著冷雨撲在孫佑宸臉上,凍得他完全清醒了,他突然意識到爸爸肯定病得很嚴重,不然奚川不會特意跑到家裡來接自己,他完全可以打個電話通知自己。爸爸怎麼了?是不是有生命危險?想到這裡,孫佑宸渾身打了個冷戰,彷彿掉進了冰窟窿一樣,從頭涼到了腳心。雖然隔著厚厚的衣服,奚川還是感覺到了孫佑宸的哆嗦,他用力眨了眨泛紅的眼睛,控制住自己的情緒,不知道小師弟一會兒知道了真相會怎樣。到了醫院,孫佑宸跟著奚川一直向前走,進了一棟樓後,並不上樓,反而朝地下室去了,他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大,伸手拉住了奚川的袖子,聲音也止不住顫抖起來:&ldo;川哥,我們去哪兒啊?&rdo;奚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伸手抹了一把臉,將眼淚逼回眼眶裡:&ldo;佑宸,師父他昨晚出了車禍,車子開到河裡去了。&rdo;孫佑宸一聽就蒙了,喃喃地問:&ldo;那我爸呢?&rdo;說著就忍不住淚奔了。電梯門開了,一股陰冷的風吹了進來,裹挾著一股奇怪的味道,奚川扭頭朝外看了一眼,牽起孫佑宸出了電梯:&ldo;師父他、沒能出來……&rdo;&ldo;爸‐‐&rdo;孫佑宸情緒徹底失控,幾近昏厥。這不是真的!爸爸怎麼會死,他明明說了,他會永遠陪著自己的,他昨天早上離開的時候還說了,晚上要給自己做小籠蒸牛肉的,他還說要看自己考大學的,他怎麼忍心撇下自己離開?奚川伸出胳膊,抱住了瘦削的孫佑宸。孫佑宸一邊慟哭一邊亂找:&ldo;爸,你在哪兒?你騙我的是不是?你快回來!&rdo;奚川領著他找到師父孫伯英的停屍間,孫佑宸看著被白布覆蓋的c黃,完全無法置信這就是他最愛的父親,他顫抖著手掀開了白布的一角,那個花白的腦袋正是自己最熟悉的,只是那張臉再也沒有他熟悉的溫暖笑容,也沒有了半點鮮活的氣息。他跪了下去,再也站不起來,喉嚨裡只能艱難地發出一聲&ldo;啊‐‐&rdo;來,彷彿野獸的哀嚎。奚川看著跪在冰冷地板上的孫佑宸,不忍心地扭過頭去,伸手抹了一下眼睛,小師弟的母親幾年前就生病去世了,跟師父相依為命,如今連師父也走了,他以後可怎麼辦啊,高中都還沒畢業呢。接下來的事孫佑宸都沒什麼印象了,醫生來過了,警察也來過了,全都是奚川幫他應對的,他家沒什麼特別近的親戚,喪事也是奚川和父親的朋友主持操辦的。他自己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,人們讓他跪他就跪,讓他鞠躬他就鞠躬,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喪禮結束,孫佑宸抱著父親的骨灰盒,慢慢朝殯儀館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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