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頁(第2/2 頁)

實話，他記得有一年上中學的時候，橘子的價格降到三分錢一斤，還是零售價，人們將橘子存放在家裡捨不得賣，結果最後一整筐一整筐的爛橘子往外倒，做了肥料，本錢都回不來。關鍵是橘子樹還有壽命，一般的橘子樹只能掛十幾年果，過了掛果齡，樹都老化了，只能砍下來做柴燒。村裡的橘子園頂多還只能掛年果，以後就都沒了。這句話把陳昌隆夫婦倆說得一愣。劉雙雙道：&ldo;小孩子家家，懂什麼，吃你的飯。&rdo;轉過頭對丈夫說，&ldo;種橘子要冒風險，不如包沙洲吧。洲上的沙子那麼多，肯定有賺不賠，我哥去年蓋房子，買沙子都要十八塊一車了呢。&rdo;陳贊暗暗吐了吐舌頭，還是媽媽有遠見，挖沙子是體力活，不是技術活，除了漲大水不能挖，別的時候都能挖，這個買賣不吃虧。只是他記得當年沙洲是給村裡的豪強利麻子帶頭承包了，利麻子一分錢沒出，最後還賺個大頭，起碼有七八千，這是空手套白狼的典範。陳昌隆道：&ldo;沙洲是不錯，但是那麼大個沙洲，至少也需要五六千塊。&rdo;陳贊慢吞吞地說：&ldo;今天三伯跟二良哥說，至少要八千到一萬，一萬五都不會虧。&rdo;劉雙雙拿著筷子的手猛地一抖：&ldo;還是算了吧，要這麼多錢呢，咱家所有的錢都不夠啊。我看還是別承包了，今年賣了兩頭豬，明年再跟我孃家借點錢就能夠蓋房子了。&rdo;這個時候物價很便宜，一萬塊幾乎都能蓋四五間敞亮的紅磚平房了。陳贊又補充了一句：&ldo;我聽說利麻子也要包沙洲。&rdo;陳昌隆和劉雙雙都不說話了。過了一會兒，陳贊小聲地說：&ldo;爸，其實我覺得後山可以包下來。&rdo;陳昌隆頗有興趣地看著兒子：&ldo;兒子你說說。&rdo;陳贊說：&ldo;山上有很多菌，以後就都是咱們家的了。&rdo;劉雙雙笑起來：&ldo;小孩子家家，懂什麼，那東西又不值錢。&rdo;陳贊說：&ldo;誰說不值錢了?我老師說了，野生蘑菇在城裡能賣大價錢呢。山上還有那麼多竹子和茶樹，還有那麼多樹，樹啊、竹子啊、筍子啊和茶油都可以賣啊。&rdo;陳昌隆將信將疑地看著兒子：&ldo;小贊，你怎麼知道這些?&rdo;陳贊低下頭：&ldo;我老師說的啊。&rdo;陳昌隆鎖上眉頭，想了許久，點點頭：&ldo;這些東西在我們山裡是不值錢，但是到外面卻能賣，前年我去省城，看到賣筍乾的，三四塊一斤呢。所以這個事也不是不可以做，只是要怎麼做才好。&rdo;劉雙雙說：&ldo;別想得太美了，那茶樹好多都沒掛果呢，裡面雜草比茶樹都高，還有不少樹都死掉了，一年能結幾個茶子啊。&rdo;陳贊小聲地說：&ldo;那是因為沒有人管理，當然不行了。&rdo;油茶樹四五年掛果，掛果後至少有四五十年的掛果齡，有的是前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