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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聽他們沒有告訴別人,抬手招來一群侍衛,“押下去!”“皇上!”海拉遜陡然抬起頭,不敢相信,“皇上饒命,皇上饒命,皇上——”侍衛堵住他的嘴,飛揚武和馬思喀兩人臉色灰白,一下子癱在地上,康熙本有點心軟,看到二人情形,連連擺手,示意侍衛趕緊走。刑部尚書脫下衣服準備睡覺,聽到宮裡來人,慌忙套上官服,進門前迎見被侍衛押出去的內務府三位總管,心裡咯噔一聲,天塌了!海拉遜從康熙五年進入內務府總管之列,不知熬倒多少人,迄今已整整二十六年,“微臣參見皇上,”不敢說萬福金安,“不知皇上召臣來何事?”“內務府總管貪贓枉法,挪用公款證據確鑿,朕命你即可前往三人家中抄沒贓物。”康熙邊說邊寫一道聖旨,遞給顧問行,“送圖納出去。”顧問行接過聖旨,衝刑部尚書做個請的手勢,“圖納大人,請!”錯開大門,圖納遞出自己貼身玉佩,低聲道,“顧公公,到底怎麼回事?”“上個月下大雨澹寧居有一處漏水,邊關送來的摺子被浸溼,雜家請內務府修葺,他們修一次又漏水,暢春園的小太監來報時趕上皇上不高興就命親衛查一下,據說海拉遜大人家比乾清宮奢華……還有上次,敬事房總管欺辱宮女,皇上令內務府嚴查,敬事房總管隔日死了,皇上一直記著呢。”顧問行把烏雅氏當年乾的事換個說話,這是康熙和太子琢磨兩天琢磨出的主意,“大人懂了吧。”海拉遜盤踞內務府多年,黨羽眾多,貪墨財物不計其數也沒人敢輕易動他,圖納有時羨慕的想死卻不敢當出頭鳥。現在麼,天道好輪迴,終於壓垮了皇上心裡最後一根稻草,尚書大人想笑,又覺得不厚道,可他媽的,好想笑腫麼辦?顧問行見他面色詭異,抬手指了指裡面。尚書大人面色一僵,拼命壓下笑意,慌慌張張跑出乾清宮。媽媽呀,皇上好可怕,以後再也不擱背後議論小四阿哥,小四爺為難餘國柱還找點證據,皇上抄家連理由都不用,一句話的事兒。看著手裡的聖旨,三名二品大臣同時被炒家,這個雷厲風行,圖納知道皇上氣急了,不然不會大半夜把他喊起來,還讓他把抄來的財物擺在大街上……小四爺和皇上比起來,唉,薑還是老的辣啊!這一夜,四阿哥睡得香甜,除了他,京城所有人都沒睡著。宮裡的主子們替四阿哥擔心,不知胤禛又犯什麼錯,惹得皇上比以往都生氣,而宮外的百姓們,從子時開始就聽見狗不停的叫。隨著噠噠的聲音不斷,內城旗人端著燈走出家門,看到一隊又一隊禁衛軍從旁經過,膽子大的小夥子問了句,“官爺,出了什麼事?”“刑部辦案,跟你沒關係。”跑步前行的禁軍喝一聲,繼續前行。“誰犯事了?”有人又問。禁衛軍一看對方面熟,“海拉遜!”“海拉遜?”對方踉蹌一下,聽到聲音的內城百姓虎軀一震,整個京城抖三抖。王公貴族紛紛走出家門,一向淡然,眼中只有皇上的張英聽到小廝的話,鞋都沒顧得穿鞋,披上衣服就往外跑,嚇得張夫人以為地震了。可不是地震麼。海拉遜三人從三天前便沒回過家,家中小廝前去內務府詢問,海拉遜託人回了句有重要事要辦,家人自此再也沒見過他。大半夜家門被身穿黃馬褂的侍衛強硬砸開,海拉遜的夫人揮著手絹嚷嚷,“沒天理,沒天理……”刑部尚書手持聖旨,海夫人癱在地上。圖納知道主子爺等他回話,“把所有人集中起來,行動要快!”禁衛軍一個個目不斜視,動作麻利,有人找箱子,有人收攏易碎的瓷器,有人管金銀字畫,有人抬貴重物件,有人開門撬庫房,分工明確,一個時辰,各式各樣的箱子不斷從海拉遜家湧出。如果不是侍衛們一臉肅穆,圍觀百姓還以為哪家王爺嫁女。而這個想法剛在腦袋裡過一遍,只見侍衛突然停下來放下箱子,開啟箱子之後把裡面的物件擺出來,有精美瓷器,有奢華金器,有流光溢彩的玉器等等。圍觀群眾瞪大眼,不是抄家嗎?抄好不去刑部停在這裡幹麼?還有,瞧瞧那古書字畫擺的多好看,這是抄家?抄家的侍衛不都瞬間化身強盜麼?難道這就是黃馬褂侍衛和刑部衙役的區別?隨著箱子越來越多,眼瞅著望不到頭,圍觀群眾不淡定了,“媽的,海拉遜貪多少東西,怎麼感覺比餘國柱和納蘭明珠的多?”“那當然,餘國柱才貪幾年,海拉遜幾十年了,當然比他們多。聽說有人去看了,已經擺到鑲黃旗頭條衚衕了。”“鑲黃旗?從正白旗擺到鑲黃旗,橫跨半個內城!?”圍觀群眾豎起耳朵睜大眼,試圖讓自個聽得更清楚看得更清楚,“為什麼往鑲黃旗擺?”“飛揚武和馬思喀是鑲黃旗的人。據說那兩位爺被抄家了。說起來,飛揚武活該,可憐馬思喀大人,去年當上內務府總管就被這位主兒連累,可憐啊可憐。”有人嘆氣道。“可憐個屁!皇上可是明君,如果他們倆無辜,皇上抄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