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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鈕笑了笑,“醃螃蟹。爹,若兮送來的拼,你明天上工時拿著吃。”“蓋房子的人家晌午管飯,不用。”杜發財一見閨女想著他,登時又覺得自個吃飽了閒得,居然覺得她閨女傻,“你醃的這個蟹,可別讓若愉看到。”“什麼不讓我知道?”衛若愉拉著杜小麥蹦蹦跳跳進來。杜發財眼前一黑,這孩子怎麼有點陰魂不散,“沒什麼,沒什麼。”“我都看見了,還想瞞著我。”衛若愉三兩步跑到三鈕身邊,“又做什麼好吃的?螃蟹,還是活的,這怎麼吃啊?!”“誰給你說這可以吃。”三鈕知道她做的醉蟹沒問題,然而她爹孃見都沒見過,自然不敢貿貿然送給衛老嚐鮮,怎麼也得自個吃過再送給他。衛若愉的小眼睛往她上瞟,嘴裡說:“反正我就知道。三鈕姐,你的漂亮簪子呢?”“收起來了。”三鈕做飯的時候怕頭髮燻的都是油煙味,總是用頭巾包上頭髮,上次差點把蝴蝶的翅膀弄掉,她就不捨得再戴了。 清燉桃膠衛若愉聰明, 可他只是個五歲大的孩子。臨出門前衛若懷反覆交代,不能讓三鈕看出來。一見三鈕沒戴簪子,小孩終究沒忍住,問了。三鈕忙著往罈子裡倒黃酒,沒發現衛若愉神色不對,“難得休息怎麼不出去玩?”“我們喜歡和三鈕姐待在一塊。”衛若愉的嘴巴像抹了蜜。杜三鈕笑道:“說得再好聽醃的蟹也不給你吃。小麥也別想,你倆太小。”罈子封好, 放到水盆裡冰著, 又問:“真沒事?沒事就和我一塊去打桂花。”“現在?”衛若愉彷彿沒聽清,“八月十五欸。”“這天一會兒出太陽一會兒沒有, 萬一明天來場大雨,今年的桂花酒就沒了。”三鈕話音落下,杜發財道:“我和你們去, 三鈕娘, 趕緊找塊布。”桂花瓣小,打桂花時要麼小孩子站在樹上使勁搖晃,要麼拿長長的竹竿敲,無論怎麼著, 都得有三四個人扯開一塊布等著接飄落的桂花。杜三鈕說:“不急,今天沒雨。”快下雨的時候山上會升起白霧, 而位於杜家村西北面的山上此刻萬里無雲。杜發財自是知道, 一想他的桂花酒三個月前就沒了,必須得趕緊。半山腰有幾棵老桂花樹,村裡人見杜發財一家上山, 紛紛拿著東西跟上去,杜三鈕眉心不自覺一跳。等走出村,走到山腳下,三鈕突然停下來,衛若愉下意識拉住她。杜三鈕拍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別擔心,轉身道:“大家別跟著我們了,這次不教大家做桂花酒。”“什麼?”村民們大驚,手裡的竹竿差點砸到三鈕臉上。杜三鈕笑問:“我為什麼要教大家?”“你,這,你以前都教我們。”話說出來突然覺得不對味,卻想不出哪兒不對。三鈕不介意告訴他們,“我沒有收大家的拜師禮吧?也沒管大家要過東西吧。既如此那我教不教大家做桂花酒是不是都屬於我自個人的事,和你們沒關係。”“三鈕!”丁春花揚聲制止她說下去,杜發財抬手拉住她,“鈕啊,我和你娘先去打桂花。”衝兩小孩使個眼色,衛若愉不動,低聲對小麥說:“你去幫忙,我保護三鈕姐。”杜小麥扭頭看了看他,衛若愉道:“我姓衛。”此言一出,杜小麥意識到有他在,村裡人再生氣也不敢對他三姑動手。村民都曉得三鈕主意正,也沒攔著丁春花兩口子,“你的意思要拜師禮?”眾人看她的眼神瞬間變了。“不是。”再次出乎所有人預料,三鈕否認的非常乾脆。村裡年輕人假如是跟非親非故的人學木匠活,不但要送禮,剛開始一段時間還沒工錢可拿,“桂花酒的方子我不會告訴任何人,包括我大姐夫,大伯他們。等我成親,還指望著賣桂花酒養孩子呢。”“嘎?!”杜三鈕的話猶如平地一聲驚雷,炸的衛若愉外焦裡嫩。成親,孩子?他大侄子嗎??村婦們更是個個呆若木雞,任憑她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因為這個。三鈕彷彿還嫌不夠,“我爹孃沒兒子,我連繡花都不會,只能賣酒補貼家裡啊。而且,我爹和我娘能幫忙釀酒,我未來相公才不敢給我甩臉子。”衛若愉張了張嘴,想說:你嫁給我大哥,誰敢給你臉色看我揍他。隨杜三鈕過來的老的少的沒衛若愉那麼多顧慮,直接嚷嚷開:“你這麼厲害誰敢欺負你?!”“我厲害不全是你們教的麼。”三鈕眼尖瞧見二寡婦在人群最後面,“四喜的娘,覺得我說得對麼?”似笑非笑地掃眾人一眼。一半村民下意識低下頭躲過她的打量。杜三鈕心中嗤笑,去年之前村裡的女人可沒少在背後念刀她娘生不出兒子。自打她跟大傢伙說如何用豬油炒菜,類似嘲諷才慢慢減少。今年村裡人又跟著杜三鈕釀果酒,再也沒人毫無顧忌的說杜發財絕戶了。一見村裡人那理所當然的樣子,暗暗警告自個不準當聖母的杜三鈕忽然意識到,她快把自己搞成冤大頭了,“若愉,我們走吧。”“三鈕……”人群中的姜婆子突然開口。三鈕看她一眼,“無論杏花酒還是桃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