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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夜。安琪睜開眼。她踢開被單,從床上爬起來。臥房籠罩在黑暗與寂靜之中,安琪敏銳地側了側頭,視線集中在床邊的一角,那兒比黑更黑,高大的陰影一動不動。他同樣也在看著自己,安琪知道。“紅龍先生。”軟糯的聲線在清涼的空氣微微顫抖著,“他們發現了你。”紅龍伸出了手。“你說過,”他的語速還是那麼緩慢,發音清晰,“你想看到我蛻變的那一天。”“是的,你會給我機會嗎?”“跟我來。”窗戶緊閉,他或許是從正門直接進來的,就像是潛入每一個他屠戮過的家庭那樣。安琪沉默半晌,她靜靜地看著黑暗中的影子,時間彷彿凝滯了。最終她動了動。安琪同樣伸出手,纖長的指尖落在紅龍的掌心之中。夜色深沉,誰也看不到她嘴角噙著的得逞笑容。作者有話要說:大家嚎!這裡是定時發文的存稿箱。姜花仍在自習室背書中,所以代替她說一宣告天週三例行整理大綱和存稿,下次更新在週四晚上七點,愛你們哦(手動比心)! 糖果歸你17安琪亦步亦趨地跟在紅龍身後。弗朗西斯·多拉海德身形高大,雙腿修長,步子走得很快,她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追得上他。直到安琪尾隨著他走進莊園中的宅子。他開啟門廊上的燈,安琪還沒來得及抬頭,男人便轉過身,一把按死房門。不怎麼溫柔的關門聲響在空曠的宅邸中盤旋迴蕩,嚇了安琪一跳。多拉海德收回了手,他緊緊盯著安琪的面龐:“你在害怕。”“突然間這麼大動靜,”安琪用軟糯的語氣開口,“任誰都會害怕的,紅龍先生。”紅龍挪開目光。他伸出手,毫無徵兆地動作讓安琪又是一顫,隨即那隻手便落在她的耳側,為她輕柔地拂去垂在臉頰旁的亂髮。他粗糙的手掌蹭過她嬌嫩的面孔,帶著些許疼痛的觸感使得安琪的心提了起來。只要他願意,僅用這一隻手就足夠折斷安琪的脖子,這比他屠殺那兩戶人家要容易的多。安琪退後半步,倚靠在門上。“你的確在害怕。”多拉海德用平穩又緩慢的語調說。那一刻,在對上紅龍的雙眼時,安琪才體會到了真正意義上的,狩獵者看待獵物的眼神。平日的多拉海德,沉默寡言,不願接受安琪的示好,也不敢出言拒絕她的靠近。這是屬於人的一部分,這部分的存在對安琪來說人畜無害也毫無接近的意義,而現在……她抿了抿嘴唇。近乎於快|感的戰慄自尾椎直竄頭頂,酥|麻的感受擴散開來。安琪搖了搖頭:“如果說是害怕,那也沒錯。”安琪對上了他天藍的雙目。“我在因為期待而害怕,紅龍先生。”她說,蔥節般的手指落在多拉海德的胸口上。他的心跳極其有力,呈現出一種茁壯強大的,生命的跡象。“期待,期待什麼?”“期待你的蛻變,”安琪回答,音節自她的嘴唇中跳躍而出,任誰也不會忽略其中的殷切與好奇,“期待你……不屬於人的那部分。”每一字每一句,統統發自真心呀。紅龍沒有回應,沉默在空曠的宅邸之間蔓延開來。安琪不著急,她只是靜靜地盯著他漂亮的眼睛,就像是每一次見面時所做的那樣。而這一次,安琪也沒有失敗。他還是躲開了她的目光。多拉海德轉過身:“你跟我來。”距離的拉開使得那隱隱的壓迫感消失了,安琪周身的氣氛陡然一鬆。她怔了怔,然後本能般跟上了多拉海德。莊園中的宅邸非常大,二人的腳步聲自房間裡擴散,迴音不斷。很難想象一個人住在這兒會是怎樣的感受——平日與漢尼拔兩個人在一所公寓裡就很孤單了,小時候的安琪,還時常會因為房間太大而感到害怕呢。他把她帶到了閣樓上。狹窄的床,堆滿資料的書桌,大量運動器械,還有一面鏡子,被打碎了。這裡總算不再空曠,高大的男人佇立其中甚至有些擁擠,他露出混合著冷酷與猶疑的複雜情緒:“他們,把我做的事情告訴了你。”“我不是傻瓜,先生。”安琪平靜地說,“媒體上一直在報道這件事。”“但你不在意。”安琪惆悵地嘆息一聲。她拽了拽衣角,垂下眼眸:“兩戶人家的性命,其中還有小孩子,如何能不在意?”她頓了頓,注意到紅龍在耐心等到後,繼續開口。“但是總得獻祭點什麼,才能換來最終的蛻變,不是嗎?”母親死在床上,父親拖著傷口試圖阻止兇手,他槍斃了其中一名孩子,然後把另外一名拖出來。媒體上一直在報道這件事,縱然不曾見過現場她也對過程一清二楚。他把父親與孩子的屍體拖到母親的床前,撐開他們的眼睛。讓他們“親眼看著”他如何對著斷了氣的女性施|暴。如何能不在意?安琪在意的很,她記得報紙上的每一句話,每一個單詞,每一個標點。她的目光挪到閣樓的佈置上。“你從小就住在這裡嗎?”她好奇地歪了歪頭,“特別是這張床。”說著安琪坐了下來,見紅龍沒什麼反應,還刻意拍了拍床:“對你來說,可能擠了——”紅龍撲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