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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做到了,埃裡克!”她開口,聲線之中盡是期待與欣喜,“你看到了嗎,我做到了!”回應她的是埃裡克近乎無可奈何的嘆息聲。當然,安琪也不會錯過其中的滿意。劇院的幽靈轉過身來,直到此時安琪才慢慢地適應了暗道之中的黑暗,她能隱隱地看清埃裡克臉上的面具,身材高大的男人溫柔又不可置疑地抓住了她的手腕:“跟我來。”埃裡克帶著她回到他的居所。一路上安琪興奮地像個小孩子,嘰嘰喳喳個不停,彷彿要把十幾年來沒說過的話統統補上似的。甚至是埃裡克幾乎很少搭話,只是在靜靜聆聽也不能阻擋安琪的熱情,她的目光從未離開過他,碧綠色的眼睛裡閃著奪目的光芒。“好了,安琪。”直到他們步入室內,埃裡克才開口。他的手指輕輕按在了安琪的嘴唇上:“你的歌聲精妙絕倫,我的天使。今夜所有的演出在你的歌唱之前都黯淡無光。”安琪瞪大雙眼。她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鍍上一層緋紅,喋喋不休的女孩兒總算是平靜了下來,往日的溫順重新回到她的眼底。“上臺之前我都要緊張死了,埃裡克。”她真誠地說,“我怕自己搞砸一切,怕這麼多年來的練習還不夠,怕你會對我的表演不滿意。”“我不曾對你的天賦有所質疑。”“正因如此。”埃裡克是個很好的老師,他很嚴格,卻從未對安琪發過火。寄託在她身上的希望如此之多,安琪不想讓他失望。幸而她也沒有。“我好高興。”望著他戴著面具的臉,安琪禁不住哽咽出聲。在舞臺之上她剋制住了淚水,在波西米亞的王室面前她進退有度。所有人都以為安琪這番演出是為了證明自己,是懷著十幾年的準備與決心登臺亮相。當她離開舞臺時,兩位經理甚至當面誇讚安琪說,“擁有如此天籟般聲音的女孩兒,是不會對凡事俗塵動搖半分的。”可實際上安琪很激動,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看清她的情緒而已。“你是那麼的無私。”她擦去眼角的淚水,走向前,雙眼之中盡是憧憬,“將我從泥潭中救出來,將我保護在你的羽翼之下,教導我、培養我,除了我的愛,埃裡克,我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報答你。”她發自靈魂深處的告白卻換來了埃裡克陡然抿起的嘴角。面具之後的眼睛浮現出危險的情緒,埃裡克捧起安琪的面龐:“這對你而言僅僅是個開始,安琪。”“是這樣沒錯——”“——你會為了你的計劃而離開歌劇院,離我而去!”“不,埃裡克!”幾乎是毫不遲疑地,安琪踮起腳尖。她環住了幽靈的脖頸,將二人之間的距離消磨殆盡,安琪在他的嘴角輕輕地落下一吻,謹慎又虔誠。接著,好像這還不夠似的,在稍稍拉開距離之後,她的嘴唇再次落下,封鎖住了埃裡克接下來要講的話。面對鑽牛角尖的埃裡克,沒什麼比用行動證明自己更有力了。“我不知道該讓你如何徹底相信我。”一吻結束,安琪凝視著近在咫尺的眼睛說道,“我唯一能給你的就是我的心,埃裡克。”說著,她牽起了他的手,引領著他,鄭重其事地把寬大的手掌按在自身的心口。“我會為了我的計劃離開,但離巢覓食的鳥兒總會在夜晚歸來。給我一段時間,我的音樂天使。不會太久,待到我結束了我的噩夢,我會回到這兒,回到你的木棺,陪你直到永遠。”安琪不知道埃裡克是否能相信她的話,她的恩人偏執且易怒,對待涉及外物的事情既缺乏耐心也不肯交付信任。她不怕他會扣下自己,她怕的是他的失控。埃裡克在她的名單上。但他還不曾因自身的罪孽而戕害到無辜的生命,只要他不去做,安琪就沒有傷害他的理由。“我懇求你,埃裡克。”安琪帶著哭腔,笑聲開口,“相信我,好不好?”問出這句話時她根本不知道他會做出怎樣的回應。半個小時之後“什麼情況?”時至深夜,匆忙行進的馬車陡然停下,詹姆斯·莫里亞蒂扶了扶鏡框,衣冠楚楚的大學教授從車廂中探出頭去,問道。“前面出了點事情,先生。”車伕回答道,他的語氣聽起來也是頗為困惑。“有幾個警察在前面,”他解釋道,“還有不少人在圍觀。”坐在莫里亞蒂教授對面的安琪驚訝地抬起眼。聰明人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交流,短暫的一個眼神,足以雙方瞭解到彼此的疑慮:時至深夜,連劇院都收了工,是歸家休息的時刻。不管是罷工、騷亂,還是鄰里之間的紛爭,都不會在這個時間發生。“是出了意外嗎?”安琪揚聲問道。“不像是,安琪小姐。”車伕回答,“他們都聚集在小巷子裡張望。”“咱們下車吧。”安琪提議道,“我的公寓就在前面,走過去就好。”實際上他們距離安琪的公寓還有兩條街的距離,換做其他年輕演員,免不了對多管閒事的路人抱怨一通,然後要求車伕繞路。但安琪可是從孤兒院一直長到八歲,在巴黎的這具身體,遠要比華盛頓之時被精細呵護的“安琪·萊克特”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