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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王將信將疑地接過半塊,咬很小很小一口,還沒嚐出味,葉將軍的半塊就進肚子裡了,“你們來的真及時!”葉將軍邊吃邊樂,好像晌午沒吃飯。見他這麼丟臉,端王黑線,“葉子,先進去吧。”在大門口開吃,惹得來往行人駐足不前,小葉子也是夠了。小葉子嘿嘿一笑,攬著端王的腰肢,在他耳邊低聲道,“我這個兄弟不錯吧。”“是不錯。”此情此景,出身皇家,養了二十多年的硬心腸也被嘴裡淡淡的花生香軟化了。而有了現成的乾糧,葉將軍稍稍收拾一下就帶著他的兵前往京城,這一去便是一年。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,皇帝安詳駕崩,謝家人不知何故得了瘋病,謝老頭緊隨著皇帝入了謝家祖墳。太子失去一條臂膀,葉家軍發力,端王外祖援兵支援,加上端王和二王爺做交易,拿下京城後太子交予他處理,多方合作,一年而已,端王登上皇位,葉將軍水漲船高,成了萬人之上,一人之“下”。而三郎和甄慶明依舊呆在桃源縣,一個到處查案,一個街邊賣餅,一個坐鎮公堂,一個回家燒飯。自從吳梁氏夫婦倆住到縣裡,天下平定後三郎也沒讓他們回去。兩人是閒不住得主,早晚幫他賣餅,晌午就推著三郎給他們弄的小火爐,去縣裡最熱鬧的地方賣雞蛋餅和蔥油餅。三郎不指望他們賺多少錢,而是希望他們多和人交流,明白事理些,眼界不再侷限於吳家村那麼豆腐塊大的地方。事實也沒讓三郎失望。甄慶明坐鎮桃源縣,縣裡沒有官逼民反的事,在京城動盪不安時,桃源縣因環境和平,很多南來北往的客商便不吝嗇在桃源縣逗留一段時間。別看只有一年,縣裡的人均收入比三郎剛來那會兒高了三成之多。而縣裡那些愛八卦的人們,多數家裡都有點小生意,人家除了偶爾八卦,平時和吳梁氏聊天,那也是言之有物。吳大明和吳梁氏聽的多看的多了,見識也慢慢上去了,除了必要的節日回吳家村一趟,陰天下雨也不誤兩口子拎著小馬紮去人家店裡串門子這天下雨,三郎做好飯還不見他們回來,四妹搖著小腦袋無奈道,“咱爹孃越來越會享福了。”頓了頓,“我去喊他們來吃飯。”“我去吧。”孫婆子從鍋門前站起來,拍拍身上的木屑道。三郎披著撐起油紙傘,從堂屋裡拿出幾個蓑衣,“我去。”“你去幹麼?”甄慶明從隔壁過來,身披蓑衣,衣服鞋也被雨水打溼了,不想三郎再弄一身水,奪過蓑衣,“我去接阿琛和小五放學,順便喊岳父岳母。”四妹盯著甄慶明的背影,再次搖頭晃腦,“三哥,哥夫對你真好。”“跟誰學的怪稱呼。”三郎哭笑不得。“人家都這麼叫啊。”四妹理所當然說,“對了,早幾天娘問我,等大人任期滿了,你是不是和大人一塊走,我說不知道,沒說你會帶上我和小五。”這個妹妹養值了。三郎揉揉小姑娘的腦袋,“如果爹孃捨得下家裡的四畝地,咱們全家人一起走,孫婆婆,屆時也跟我們走吧。”“去京城麼?”孫婆子這輩子沒出過桃源縣,難得遇到三郎這位不拿她當僕人的主子,心裡打定主意,只要三郎用得著她老婆子,無論去哪裡她都跟著。三郎想一下,“不出意外會去京城。”“大人說他不清楚,三哥咋那麼肯定?”其實不止吳梁氏問四妹,阿琛和小五也向她打聽過,畢竟兩個孩子去了書院,每天和三郎呆在一起時間最長的是四妹。三郎微微一笑,沒有回答。這一年來他陸續往軍中送了上萬斤花生秧,兩千斤花生渣,一千斤花生油,還有兩萬斤糧食,桃源縣的富戶見他這麼支援端王,有時也會讓家中奴僕給將士們送衣鞋,細細算下來,端王可收桃源縣不少東西,明年該見成效了。千里之外的京城,太子一脈被悉數拿下,官員大幅空缺,最嚴重的順天府尹居然找不到合適的人,就在這時,葉將軍提到了甄慶明。已成為皇帝的端王有些猶豫,“順天府尹乃三品,他一個小小的桃源縣縣令直升那麼多級,列為臣工會有意見的。”“順天府尹掌管京城民政、司法,民生要務,務必執法嚴明,清正廉潔,還要能體察民情,治理京畿,前一任順天府尹是太子的人,王謝兩家的子弟橫行霸道他也不管,京城被他弄得烏煙瘴氣,你說該讓何人來擔此要職?甄慶明沒去桃源縣之前也在刑部呆了好多年,相爺致仕,如今閒賦在家,他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可以去請教相爺。”皇帝細細一想,也是這個理,難得見一向不耐理朝政的人說這麼多,嘴角一彎,“要不要給你弟弟弄個職?”“弟弟?”葉將軍沒反應過來,看到他眼裡的促狹,恍然大悟,“三郎不喜歡做官,他就喜歡搗鼓吃的。”說得好像他很瞭解三郎一樣。“他來到京城總不能還買燒餅吧?”皇帝忙問。葉將軍聳聳肩,“他對別的事也不感興趣,興許呢。再說了,賣燒餅又不丟臉,要不是三郎的燒餅,謝皇后他爹能死那麼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