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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這種最終的結論,言家父子皆顏色難定。本就為此憤憤不平,現在,蕭泓居然還想將自己個兒攬上身的麻煩轉嫁為是言家的錯,吸了一口氣,言家耀輝暫且忍下這口氣,這次邀抄著現局後動的蕭泓過來,不過相爭,若是蕭泓識趣,相互都好說,要是蕭泓還企圖以靜制動,坐享其成,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。回視著蕭泓,言家耀輝道:“蕭公子,似乎您誤會了什麼。”誤會?“請您直言。”面對色澤溫婉的三少,蕭泓沉靜回應。“是我說話太重視禮數,沒能將真實意思傳達,是我疏讀經綸了。”將準備好的宣紙推在蕭泓面前案上,姿態謙遜優雅的言家耀輝道:“致信中,說請您過來商議事宜,僅僅只是客套話,剝開多餘的客套,意思就是:我不是請您過來商量事情,而是要求您按照我的意思,寫下我所想要的墨寶。”看看眼面前的筆墨紙硯,再看看燭下沉著臉色的言家耀輝,不清楚言家想要他什麼墨寶的蕭泓很清楚,再怎麼想也絕不可能會是好事。“讓三少對我品性有如此曲解,蕭泓深以為憾,回去當自省其身,請容蕭某暫且告辭。”危機十足的蕭泓起身施禮,踏步往外去。端著茶杯,言家耀輝瞅著奪步而逃的蕭泓,這個傢伙察覺得不妙就想溜?把他言家的帖子當成什麼了。未邁出門檻,蕭泓自己停住了腳步。藉著月色,半圓的院門半蹦著竄進來個舉著一炷香的少年郎,閃動著黑白分明的眼睛,瞅著廂房外站住了的蕭泓,上翹著嘴角笑得歡噗歡噗,撒腿跑了過來。看著將雙寰改成馬尾的銘文從身邊穿行而過,蕭泓陡生出寒意,這小子怎麼在這?真的不妙了。“三少,老爺親自點好了一炷香著我送過來,老爺囑咐我跟您說,為免得蕭公子耍滑打諢,只需給他一炷香的時間說話辦事就行了。”銘文向三少稟告著,一邊將手中的一炷香插入臺案上的香爐中,回身瞅著回身看過來的蕭公子繼續笑,笑得及其不懷好意。“銘文,你轉告蕭公子知曉,在一炷香之內不完成我的要求之後的後果。”靜坐著的言家耀輝吩咐著。銘文挺胸而出,“老爺囑咐下來,在這柱香熄滅之前,蕭公子還沒有完成三少的吩咐,我就立即往蕭府,向拜見蕭大人的少主、六少稟告蕭公子夜潛言宅,企圖對三少無禮。一得了我的稟告,少主將立即趕回,六少轉道去敲伸冤大鼓,六少的姨母大人則立即求見於永固王妃來做主。”笑眯眯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蕭公子,銘文好心好意得提醒,道:“您不用動其他心思,雖然我們少主不在府中,但留下防範您的人手充足,按照少主向老爺再三保證的原話:‘只要沒有以死相搏的理由,在一炷香之內,我本人也不能徒手突圍出包圍圈。’而這一炷香的時間,足以是在我去向蕭府報信後,少主所反折趕回的時間。”緊盯著搖頭晃腦的銘文,蕭泓回身回視靠著不遠不近的院門邊手握刀柄而立的黑虎,淡淡肅殺氣息由此蔓延開來。毫無疑問,只要他將生出劫持銘文的意圖行於現實,那麼立即就可崩盤。看著蕭泓,再瞄瞄燃著的香,已經將之前吩咐好的策略全部應答轉告了蕭泓的銘文道:“我們老爺要我轉告您,這是看在您是國之棟樑的份上,不得已給您、也給言家最後一份妥協的可能,您要是認為咱們家在和您發狠著鬧著玩,那您就不妨走出此院度試瞧。”擺著髮尾,銘文跑了。被威脅了,被徹底得威脅了。思緒轉換千萬次的蕭泓退回來,沒等張口,坐著一直就沒動的言家耀輝點著桌面上的筆墨紙硯,“蕭公子,請吧。”話已到此,再推辭就顯不誠了,蕭泓回身。看案上筆墨紙硯,再抬眼看向牆上掛著的素琴。雖小居處於偏處,其一方素琴,亦非尋常。世家公子自有世家的教養,書匣琴囊,本乃士流天性所學。取下素琴,至於案上,伴著一注清香上的紅點嫋嫋青煙徐徐飄搖。琴音崢嶸,藉此顯志。蕭泓調絃撥音。這是一古曲平沙落雁。士流多半以《古音正宗》中“借鴻鴣之遠志,寫逸士之心胸也”為琴意正解。一曲古曲在急驟聲中漸緩,直至止去聲息,從意境纏深處跳出,蕭泓長舒一聲,欣然看向言家耀輝,“多日未成撫琴,今日一曲卻不顯褪色,琴音如我心,天地可鑑。”“性不解音,弦徽不具。”言家耀輝掃視著自我陶醉的蕭泓,哼,言家子弟忙於市井生計,哪有時間去琢磨音律,品位如此風雅之韻,蕭泓找錯知音了。蕭泓微笑,言家耀輝此言出自《晉書·陶潛傳》,下言則是:“但識琴中趣,何勞弦上聲”。雅趣同心,一點而透。指尖流年,錦色無端,怎敵得淺笑凝眸。面前之人,如何讓人不戀慕?一曲琴音將決意之心轉述告知,將素琴掛於牆上,蕭泓迴轉坐下,將挪於一旁的筆墨紙硯鋪擺妥當,提筆蘸著言家耀輝研磨好的濃墨,坦然道:“需要我定何筆墨,請自吩咐。”吩咐不敢,只不過由不得蕭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