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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什麼理由這樣斷定?”言茂看著為蕭泓回京而發怒起來的江暮。“他回京也好,藉此要是能將他貶職往塞外,平息這場是非就再好不過了。”心生不妙的言耀輝寬慰著父親,也寬慰著自己。看了看手中的信,既然是要看的,還是不藏著掖著,拆開看看再說吧。一展開,飄逸的“非卿不娶”四個字讓言耀輝不知是不是該羞惱一番才是。吸了一口氣,將其摺疊放回了信封中放於一旁不予理睬。哎,多日以來的折騰,他都沒勁和蕭泓鬥氣了,既然蕭泓矢志不退一步,為自保,只能對其不仁。江暮搖頭道:“耀輝,你不用算計了,蕭泓是不可能會被貶往塞北的。”江暮有什麼憑證認定蕭泓一定不會被貶?言家人詢問未起,江暮抬眼看向小院,靜悄悄的,又有人輕輕叩門。又是哪個?不是什麼要緊的,外面的侍衛不會一再騷擾。黑虎前往開啟,領進了一位,是廳堂中都識得的監察司的吳源吳大人。邁進廳堂,吳源概不得罪,起手抱拳,左右迎合了下,道:“傳王上口諭,監察司護送揚州言氏一族全部搬入內城宅邸。”口諭?搬家?啥意思?不等相問,傳完口諭的吳源直接解釋道:“今早在風華樓輕蔑皇恩而入獄的一十二人在刑部大獄全部被毒殺,送飯之人也當即自盡。刑部正在搜查,想必不會查出什麼。”聽了這話,言家頓起凜然,果然蹊蹺,還真有人想要置蕭泓和小三於不覆?究竟是誰啊?江暮直接發問,道:“蕭泓呢?還在兵部?”“蕭大公子不虧是京中知名的明眼人,人沒進兵部,稍覺不對,當即就嚷嚷著要向天請罪,自縛跪在殿。念及其忠貞堅決,宮內著他回府反省,明日再行回話。”吳源轉目看向言家小三,道:“看來蕭大公子看準了今日風華樓變故,要從士林們的言論著手了。”說著此言,吳源並沒有戲謔之意,還有幾分讚許。士林勢力是隱性的,素來標榜陰陽合德天倫六禮之學,明日風聲一起,士林將理虧之甚,真真是乘虛而入的好時機。均為小覷了蕭泓而吃虧了的言家人都偏過頭看向江暮。一聽了那些被毒殺的儒生,江暮卻提起蕭泓,似乎江暮對人在兵部的蕭泓有些……不放心。為什麼?有什麼原因嗎?“自進京起,就一再聽聞蕭泓是王上看重的新貴,本還不以為然,看來是真的了。”江暮掃視了一下吳源。“是。”品階不低的吳源面對沒有什麼品階的江暮,行事回話皆有下位者的謹慎。回完話,即出了內院,在外院候著。今日,言家全部要搬進內城去,宮內已經傳了口諭,容不得更改。眺看合上的院門,得到了確認的江暮淡然。本來他確實沒把武學造詣中資之才的蕭泓放在眼中,直至前日在太醫院府要教訓蕭泓之際,落於下風的蕭泓放棄配劍拿起長戟迎戰之際,江暮才確定,蕭泓確實是傳聞中被潛心栽培的新貴。橫掃千軍之勢的槍法乃是縱橫沙場的正統槍術,沒有十年之功是難以達那樣火候。一個出生在士族,卻立志走很難出頭的武舉之路,且早早就在宮廷內行走,當初小覷了此人,實屬大錯。“在往後五到十年之內,就算朝廷屈膝乞和,也會保得邊疆無大戰。無軍功建樹,再得皇恩,也不可能立足於被北方士族把持的軍帳。王上不會讓精心調教的人才湮滅的。”江暮言中有些譏誚。“被北方士族把持的軍帳?”看著江暮,在字裡行間捉到些許話鋒,言耀輝想起在揚州永固曾經所說的一句“江氏就是在塞北之外至關重要的勢力”,瞬間頓悟。言茂也凝視著江暮,滿目肅靜。立於言茂身後的珍娘抬眼靜靜注視著江暮,目光欣然。挨著父親的小六聽了江暮這話,斜著眼睛哼了一聲,塞北江氏的存在,就是為了消減北方門閥士族的利器,若非如此,一個為兵部馴養軍馬的區區江氏憑什麼越過官家掌控北地的鹽、鐵這些國之商路。此時,黑虎轉身出一廳堂,按著刀柄守在院中;乖乖挨著三少身邊的銘文眨巴著眼睛,選擇了繼續乖乖著。看京中無數豪門在雷霆一怒中灰飛煙滅,看似在王權之下,利丸無往不利,其實,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。和靠著皇恩飛黃騰達的京中外戚不同,北方權族多半是功勳之臣,根基深厚,不誇張得說,在前朝,兵部一半席位被北方士族把持,曾經驍勇善戰立下赫赫戰功的他們的後人藉以聯姻集聚權貴,藉著科考舉存之名廣納門生,大肆擢拔自家族人子弟,暗掌地方政事,致使得官家、家族為一體,經歷百年經營,早已堅壁一方。想要根除這些和地方士族聯姻百年的權門,沒有確切的重罪,於理於法,皆不可碰觸,這些,常年行走四方的言茂最是清楚不過。看了看江暮,滿是欣然的珍娘輕輕道:“自小姐嫁到北方這二十年來,為開闢商盤,利益之下,江氏和北方士族無不是揮刀濺血的械鬥和暗殺來解決的,這些皆不上朝報,彼此心照不宣,當初就算得了監察司的暗中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