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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這流光溢彩的佛塔,遵從掌櫃的囑咐慢吞吞做事的賬房夥計也都緊張了起來,連帶著大掌櫃都輕輕試了一下額上的汗珠。這可不是拿銀子就給能買到的玩意兒,箱中的這尊鎏金阿育王塔,其上還嵌著好些珍奇寶石,東家的女婿家是從哪裡弄來的?不過,這般看來,藉著這佛塔,不把這風華樓纏得這般臃腫可笑模樣,也能招攬來無數目光。想想,不免頓足,白白浪費了那麼些絲帛。“你們將店內的桌椅抬個出來。”趕來的言耀輝壓住詫異,江氏是從哪裡得到的這件不凡之物的?怎麼之前也不預先說起?看得紛紛下跪的信佛百姓越來越多,連忙拋開猜測出面張羅。此來是想顯擺招攬看客,可不是讓人跪拜的,絕不可再多生出是非了。聽了招呼,風華樓內的自傢伙計連忙提了井水撒地,掃淨了地面,挑了店內的一張花案抬了出來,沿著正北擺好。大掌櫃領著個最貼心的夥計一起仔細淨了手,籠著手掌將箱中的塔身取了出來,小心翼翼抬在那桌案上。餘暉掃過,頓時,鎏金塔身寶光四射,引得再次驚呼陣陣。吩咐風華樓內的夥計煮茶端水,招待聚集過來的四方鄉鄰,絕不得有半點怠慢,周旋過後,歡喜到有些憂心的大掌櫃過來了,按照三少之前給的禮單上,可並沒有這件。言家耀輝悄悄招來一路護送他過來的江家侍衛詢問,“那是哪來的?”正瞅著門外那些莫名其妙的信男善女發怔的兩位稍想了一下,回話道:“不清楚,我們偶爾也會出動剿匪,可能是從匪窟繳獲回來的吧,或許是從沙漠邊緣找著些無主的帶回來的。那是什麼?”江氏的力量分成幾個部分,沒事幹的時候也會跑去沙漠邊緣去找點事情幹,就是狩獵的意思,還別說,那些匪窟中的財物多得驚人,只是塞北地域的人多半不信佛,這種東西根本賣不出什麼價錢。“是佛家的器物,誠心供奉能佑得風調雨順,”言家也不信佛,對此也不上心。回首看去,免不得揣測,那裡面真能有舍利?“若是供著玩意兒就能風調雨順,那還有什麼蝗災戰禍。”兩個北方漢子不以為然之極。言家耀輝輕輕抬起手遮住翹起的唇角,“此話甚是,只是,心中這般想也別說出來,這裡除了是非沒其他的東西。”就算之前起了畏懼神靈之意,也被這番大白話給澆滅了。“將這事傳報給城郊的寺廟去,或許那些和尚能喜歡。”囑咐著既然已經不可挽回,加以利用才是刻不容緩之策。“這樣妥當嗎?”看著街口的騷動引起了更多行人的彙集,著人去辦的大掌櫃更是把握不準了。本確是想把這件事辦得醒目的意思,可也萬不想做得這般誇大,這樣下去可要驚動禁府了。四下張望,按照約好的,這會兒,王府那邊該來人了吧,從邊口往這擠過來一位,遠遠的暗下招著手。階上的言耀輝看得分明,那是王府的門子,連忙請大掌櫃去問問。按照預約好的,這會兒是王爺“路過”風華樓的時間了,出了什麼岔了?沒會兒大掌櫃跑了過來。“剛才青衣門子傳了那位貴主的話,‘若是不將樓上的布幔拆了,他是決計不來的。’”複述這話的大掌櫃不安起來,按照預約好的,貨物運到後,王爺會“路過”,並且會雅興大發親筆題寫賑災義賣的條幅,可為了這些花綠的布幔,王爺就不來了?聞言抬目瞧窗外花花綠綠,好像是有點過分了,招攬注目的目的達到了,那就拆了吧。藉著夕陽未落,唯唯諾諾請顯出些不悅的王爺息怒,一旁的大掌櫃看向三少,心中疑慮更是深厚,剛才所說的“親家夫人”應該不是指得是大少二少的不出門戶的丈母孃吧,那又會是哪位?已經露了臉,見了這些,心中有數的永固要離開了,臨行前看了言家耀輝一身銀縷光華,緩緩道:“平日裡,你向來簡約,現今怎地這樣注重身外之物?”“京城是先看衣冠再看人品的地界,小子不敢唐突鄉風;另外,小子若是毫無顯眼之處,不但落不得好,還會落得被市井之人肆意為有狐媚之術,以訛傳訛的害處,小子的家鄉屢見不鮮,志在保身的小子絕對不敢對市井之言有半點差池。”這話的言家耀輝恭謹得坦言。言禍下,天下能有幾人能保得清白。“……”看著坦言論及是非明策的言家小三兒,沒半點虛偽的話,聽起來生生刺耳,永固轉身就走,還得趁著時間還不遲,再去宮裡折騰一下吧。恭送了王府儀仗遠去,轉身找了個曠處,言家耀輝開啟了先前王爺敲打他後順手遞給留下的摺扇,隨著的大掌櫃也探身悄悄看去,這一看,看得他當即臉色大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