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處在這般的環境裡,他該是愜意的,有龍梵那樣的人親自準備飲食起居,他也該心情愉快才是,但他此時卻並不滿意,先不論這有著二百多歲的年紀,卻只有少年之貌的身體,最讓他不滿和煩躁的,是他直到今日,仍無法依照龍梵所言,使出靈力,連移動一件物體的力量也沒有,那是身具靈魄之人,哪怕只是不完全的靈魄,都可辦到的事,他卻辦不到。砰,碎裂的酒盞在地上濺起片片青翠,於日光下隱隱的透出了悅目的光澤,看著那片青翠的顏色,紅衫的少年卻沒有露出半點愉快的表情,一手抹去額上的汗水,他隨意的解開了衣襟,往後倒在了椅上,“我累了。”站在一旁的龍梵這才抬起了微闔的眼,彷彿是由冥想之中醒來,那沒有絲毫煙火氣的話音是一貫的沉穩,“那宗主便請多歇息片刻,此事原本也是急不來的,要想以自身意念控制靈力,並不是可用言語教授之事,需由宗主慢慢自行體會。”自行體會,說的容易,凌洛炎心裡對這話不以為然,嘴邊卻掛起了笑意,“不知本宗主還有多少時日來學會使用這靈力?”就在幾日前,龍梵像是輸送內力似的,說是給了他一些靈力,要他學著感受那靈力的存在,而後使用它,但直到今日,他也沒能學會如何使用,與天生具有靈魄的人不同,他對這些完全沒有感覺,要想使用體內所謂的靈力,去移動桌案上的物件,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。“再過一月,便是與烈焱族相約之時。”注視著被砸碎的地上的酒盞,白色的衣袂輕輕揚起,那濺落一地的青翠就在那一揚袖之間,重歸原狀。“原來龍梵的靈力如此高深,連破碎之物都可以復原。”早知這個世上身有靈力的人身具異能,卻不知道原來還可這樣,凌洛炎看著重又放置到桌案上的酒盞,心裡猜測,或許並不是人人可以辦到。凌洛炎的話音裡雖然帶著驚歎,龍梵卻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些許闇火似的躍動,兩指分開挾著那隻酒盞,透著淺粉的唇略微的揚起,砰,酒盞再度掉落在地,這一次碎裂成了更多片。一手解下束在頸邊的髮帶,如瀑的銀絲披落滿身,凌洛炎衝著龍梵一勾唇,“今日,本宗主不打算再練了。”勾起的唇帶著挑釁,微挑的眉眼朝他望來,透著如火的氣息,那種氣勢,正是他想見到的,屬於宗主的氣勢,沒有惱怒,龍梵微一躬身,“是,隨宗主之意。”聽見龍梵的話,凌洛炎鬆了口氣,按壓著虛軟的雙腿,他倚靠在桌案旁,沒想到,身為宗主,原來這個凌洛炎的身體居然並不強壯,雖說十五六歲的身體也強壯不到哪裡去,但只是站立片刻便要倒下,才專心凝神沒多久,便疲憊欲倒,也實在太過無用了些。好似不曾注意到凌洛炎細微的動作,龍梵看了看天色,已近午時,在用膳之前,還有事未做,“宗主,近午時了。”此時最是適合療傷。“那就開始吧。”咬了咬牙,凌洛炎支撐著桌案,勉強站了起來,衣衫的遮掩下,雙腿仍不自覺地輕顫著,使不上力來。龍梵那雙泛著微藍的眼眸掃過,不著痕跡的走到一旁,同前幾日一樣,將他放到了屏風之後的軟榻上。凌洛炎早已無法支援,他自然不會看不出來,不管是之前,破碎了杯盞,用挑釁和不快來掩飾,還是之後強自支撐著站立起來,他都一一看在眼裡,不願示弱,不願求人,即使處於弱勢,這個生靈也仍是驕傲的。合起雙掌,在陽光之下,墨黑的發逐漸泛起暗青色的光芒,看著龍梵闔眼站在身前,凌洛炎在榻上靜靜的躺著,每日此時是龍梵為他療傷的時候,據說正午屬正陽,要讓他完全適應這具身體,讓這沉睡了五十年的身體真正醒來,這時候使用靈力使其恢復的效果是最好,只不過要全完恢復,尚需時日。如同陽光的溫度,落在他身上的光芒帶著濃濃的暖意,並不只是在表面,而是深入體內,流轉著,讓人覺得很是愜意,那暖暖的熱度不斷迴圈,讓他疲憊虛軟的身體逐漸放鬆了下來,慢慢合上了雙眼。龍梵放下了手,榻上敞開著衣襟,披落了滿身銀絲的少年竟是睡著了,陽光下的髮絲閃耀著金色的光芒,仍舊是那身如火紅衣,此時卻沒了原先的肆意和濃烈,那沉靜的睡臉安然,彷彿幾日未曾好好安睡的人,終於入夢,也像是真正十五六歲的少年,透著某種香甜的純真的模樣。真是奇怪的生靈,分明對他有著戒備,卻總是會在掩飾自己的弱勢之後,在他面前輕易顯露出如此沒有防備的狀態,順手將他沁出的額上的抹去,龍梵正要抽回衣袖,袖擺卻被榻上之人給握住了。正打算抽開,不等他動手,那雙帶著惑人之色的眼眸卻倏然睜開,猶含著睏倦的眼在瞬息之間轉為清明,瞧了一眼握在掌心的素白,若無其事的放了開,掩口打了個哈欠,“什麼時候用膳,餓了。”“回宗主,午膳已被妥,即刻便可送來。”收回袖擺,龍梵淡淡掃了他一眼,行禮退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