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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梵走近了,俯身將他抱起,單薄的身子在他的懷裡是與那雙眼眸並不相稱的脆弱,沉睡五十年,尚未復原,沒有靈魄又無法控制靈力的身體,在這個生靈的控制之下,卻可透出那般強烈的氣勢,儼然他正是赤閻族的宗主一般。可惜……他終究不是。懷抱著他,龍梵往赤炎宮而去。在他們身後,書齋的大門逐漸合上,渺瀾從架上躍了下來,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,在書齋裡東飄西蕩的轉起圈來,他還是覺得,祭司大人和宗主之間,有點古怪吶。待兩人回了赤炎宮,凌洛炎開始用膳,龍梵照例守在一邊,不言不語,闔著雙眼,不知是在靜思還是想著族內的事務。思量著關於禁忌之地裡面的魔物,凌洛炎用完了晚膳,在命侍女把東西都撤下之後,忽然想起了一事:“為何不見你去用膳?”一日之內,多半時間龍梵隨侍身旁,餘下的時間會去打理族內事務,少有見他休息的時候,他好奇的是,難道他不必進食?明白了凌洛炎想問何事,龍梵睜開了眼,“回宗主,對龍梵而言,縱然一段時日內不食不飲,也無大礙。”凌洛炎終於明白,為何赤閻族的人會把龍梵奉若神明,不過對他而言,沒有差別,龍梵,就是將他弄來此處的禍首,也是與他有著利益關係,相互利用的那一個人,不管怎麼說,只是一個“人”而已。“困了,替我準備沐浴,今日我想早些睡,還有祭司大人也要記得,一會兒……在床上等我。”沒有詫異,也無羨慕,聽了他回答,紅衫的少年伸展著手臂,慵懶的靠在了椅上,抬首朝他望來,在那話語的停頓之間,帶著他一貫的那種透著些邪氣的魅惑,像是撩撥,也像只是玩笑。龍梵移開了眼。壽近千年,即使不食不飲也不會有礙,常人聽了通常並不是如此的反應,即便是已過百歲而不見容顏衰老的族人……人心不足,由來如此,這個生靈究竟是太過無慾,還是本就對活著毫不在意?但從他來到這世上,努力想要活命,急於得到力量來看,卻又不像如此。“龍梵這便命人去準備。”神情仍舊平和的頷首領命,他吩咐人把浴桶抬了進來,先前還坐在椅上的凌洛炎已解開了衣襟,這一回不需他幫助,站起身,不介意房內還有他人,也不介意侍女還未退下,坦然自若的開始解起衣袍來。擺放好了衣物的侍女連忙垂下頭去,臉上已紅成了一片,宗主原本便生的俊美,過去透著冰冷之時尚不覺如何,而今毫不避諱的在她們寬衣,雖然只是十五六歲少年的模樣,但那舉手投足間流露的,那種她們說不明白的感覺,卻已足夠讓人臉紅心跳的了。“你們下去吧。”龍梵見她們的反應,把還未擺放好的衣衫接到了手中,命幾人退下,侍女們鬆了口氣,也有幾分遺憾,奇怪的偷偷瞧了一眼仍站在一邊沒有迴避的祭司大人,退了下去。紅色的外衫,連同裡面的白衣,一同被扔到了一旁,那姿態隨意安然,如同早已習慣他人的注視,不覺得有何不妥,少年的身形仍嫌單薄,但在動作間流露的自信與肆意卻讓人無法將他與弱者二字聯絡起來,儘管他眼下確是不具任何的力量。之前便親自幫他沐浴,此時龍梵也不迴避,而凌洛炎原本便未在意過他人的目光,從前如此,到了此處自然也是一樣,對他而言,不論是敵人含著殺意的目光,還是男男女女帶著情意和慾望的目光,他都已習慣了。解下了發,縷縷的銀絲在水中飄散開來,凌洛炎頗覺麻煩的看了看長及腰際的頭髮,側首對龍梵喊了一句,“祭司大人別光是看著,過來——”帶著水滴的手從浴桶中抬起,對著不遠處的白色身影輕擺了一下,把那頭銀亮的發放到了對方手中。白皙赤裸的身上,水色瑩然,水汽之中,眼前這個時常帶著情挑和誘惑之色的少年並未刻意做些什麼,但那懶懶的倚靠在桶邊的模樣,已能蠱惑人心。龍梵走到他身邊,握著掌中的髮絲,一片沉靜的眼中仍是淡淡的平和,在發上塗抹著皂苓,不發一語。凌洛炎只是打算沐浴之後好好睡上一覺,並沒有其它的想法,但此時見龍梵那將他視若無物的眼神,卻從心底覺得不快,龍梵那彷彿世間塵俗不在他眼裡,只有他一人高高立於塵囂,俯視眾生一般的淡然平和,讓他這經歷過黑暗,也見過了何謂汙穢,何謂紙醉金迷的人看來十分的不爽。雖然他知道,那纖塵不染的白袍之下,經歷過近千年的龍梵並不是表面上看來那般,甚至可能比他所想象的更不擇手段,也看過更多的黑暗,但即使如此,他的這種表裡不一,已讓他的興趣被勾了起來。真想知道,如何才能讓他退下這層看來聖潔平和,憐憫眾生的偽裝,而在那之後,又會顯露出何種的模樣……勾起了唇,凌洛炎沐浴完畢,開始穿衣,龍梵將他的發抹乾了,站在一旁,微藍的眼中掠過一道似笑非笑的神情,少年眸中跳躍的火焰與那陰暗的顏色並未逃過他的眼。凌洛炎的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