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緊閉的房門之內,中年男子正負手而立,他站在床前已是許久了,望著床上躺臥的年輕人,他緊鎖的眉頭始終不曾鬆開,背在身後的雙手不自覺的緊握著。窗外,冬日暖陽正靜靜灑落,天氣已逐漸回暖,但此時守在床邊的少女卻只覺房內一片淒冷,帶著哀愁的眼神落於床上,見那人依舊如沉睡一般毫無動靜,她眼中的愁思又濃了一些。長久的靜默之後,那中年男子嘆了口氣,對著守在一旁的少女說道:“雅兒,此處就交予你了,勞煩你日日看顧,雲景昊心中不安,但莊內無人,也唯有你才可時時陪在他的身旁,往後……”說到此處,他停了下來,似乎有些無以為繼,最後只是又嘆息了一聲,竟是再也說不下去了。“雲伯伯,雅兒蒙您相救,已是無以為報,這些年來若非雲伯伯收留,雅兒早已流落街頭,能為炎瑱哥哥做些事,雅兒只覺歡喜,何來勞煩之說,只盼炎瑱哥哥能早日甦醒,我也才能放心。”少女站起身來,又轉頭望了望床上的男子,眼中透出了絲絲柔情。雲景昊頗覺安慰的點了點頭,又關照了幾句,才放心的步出門去。少女回到原處坐下,依舊守在床邊,伸出手,小心的為床上之人整理了發,又仔細掩好被褥,凝望他的睡顏,竟似看的痴了。此時雲昊山莊之外,一輛馬車正緩緩向門前駛去,祁溟月隔著簾幔往外探望,只見不遠處便有一簡單素雅的莊院,門庭高擴,不時有人入內,看守之人不多,卻是秩序井然。只這一眼,已能看出大家之氣,想到這便是那瀾瑾將會現身之處,也是是此行的目的地,他的眼中便透出了幾分興味之色。雲昊山莊,位於蒼赫境內一個尋常的城鎮之中,在鎮上也稱得上是名門望族,世代經商,家資頗豐,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特別,但在江湖人眼中,雲昊山莊自有其非凡的地位,莊主雲景昊一身功力不俗,但被人稱頌的卻非是他的武學造詣,而是他的為人品性,直言不諱剛直不阿,正是此人的寫照,若有難解之事,與他交情好些的都會在雲昊山莊之內求他從中斡旋,以思解決之法,時日久了,便讓他得了個江湖孟嘗之名,人緣甚好,雲昊山莊在江湖中也儼然成了保持中立平息紛爭之所。不知出身名門的琰青為何會混跡於流芳館中,祁溟月雖好奇,但也絕不會隨意相詢,此時山莊已經在望,他往琰青那處望去,卻見他神色間並無喜悅之意,卻是多了些冰冷。一路上,由琰青口中詢問了不少關於雲昊山莊之事,但對那炎瑱,他卻是甚少談起,即使偶有提到,也只是幾語之間便匆匆帶過,而隨著離雲昊山莊越近,琰青的話也愈發的少了,時常久久不語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馬車在山莊不遠處停了下來,祁溟月先行下了車,見離那雲昊山莊還有一段距離,不由疑惑,為何琰青會命無爻停在此處。琰青不發一語的走下車來,示意兩人跟上,便徑自往山莊另一方繞了過去,祁溟月沒有發問,只是跟了上去,無爻本就如不存在一般,此時更是如一抹幽魂,隨在祁溟月身後,三人身形微動,已繞到了雲昊山莊的背面,琰青本就熟悉此處,尋了一處隱秘的所在,縱身一躍,已翻牆而入。“此處無人看守,我們可悄悄進入,不必被他人知曉。”琰青對著祁溟月和無爻輕聲說到。祁溟月不明白琰青為何要隱蔽行藏,既是雲昊山莊少主,又何必如此偷偷潛入,心中雖是疑惑,口中卻沒有問,琰青如此做定有他的道理,思及他身在流芳館,那莊主雲景昊又是剛直不阿之人,其中因由倒也能讓人猜到幾分。此時的雲昊山莊之內,已有不少江湖人士聚集,早在得知瀾瑾便是那玄邰老人的傳人之時,此處便成了眾人時常往返滯留之處。山莊分前院和後院兩處,前院多是客房,用來招待各路江湖朋友,後院則屬內院,除了莊內之人以外,他人不可擅入。後院之中,有處臥房門扉緊閉,從其中飄出的濃濃藥香瀰漫了整個院落,無論走到何處,都可聞到空氣中飄散的湯藥之氣,似乎已是無處不在,可見絕不是一日兩日熬藥所致,而是月月積累,才會有這般濃烈的氣味。來到門前,琰青站立許久,似是在遲疑,祁溟月也不催促,只是命無爻在暗處守衛,若有人接近便回稟於他,又過了半晌,琰青才彷彿下定了決心,緩緩將門推了開來。房內,有一少女陪坐床邊,聽見開門聲,正緩緩轉過頭來,她一身藕粉色的衣裙,綴著些許白色絨羽,襯著冬日陽光,叫人眼前一亮,白皙粉嫩的臉龐十分嬌小,淡淡的柳眉,櫻唇淺粉,帶著幾分嬌弱,乍眼一瞧便讓人不由生出幾分憐惜,見了門前站立之人,她小口微張,如同受了何種驚嚇一般,望著那一身碧色之人,喃喃喚了一句,“琰青哥哥……”從未想到還會有再見之日,她簡直不敢置信,會在山莊內又見到他,在她眼中,他依舊是當年的模樣,就連那身青綠的顏色都未有改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