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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總管候在一旁,見陛下自收到雲昊山莊之內傳來的訊息,便是如此神色,自然猜到陛下的不快定是為了殿下,思及殿下一入江湖,會引來多少風浪,又會引得多少女子傾心,男子仰慕,便是他,都忍不住有些替陛下擔心起來。唇邊終是忍不住透出些許笑意,劉易垂首站立,心中感嘆著,若非有了殿下,他絕不會料到,能有一日見到陛下如此神情,追隨多年,他如何不知,眼前男子的薄倖寡情是到了何種地步,想那蓮彤女王,當年和陛下是何等讓人欽羨的一對,最終,不也只是今日這般。仔細想來,也只有溟月殿下,才能引得陛下的牽掛了。自接到信報之後便未曾開口的男子,終於抬起眼來,唇邊笑意又明顯了幾分,一擺手,繡金的袖擺由空中劃過一道暗影,“吩咐下去,朕要出宮。”沉沉的語聲在御書房內驟然響起,劉易微微躬身,低聲應了,口中問道:“陛下,那殿下的加冠禮……”“延後。” 坦言祁溟月並不知他在江湖中引起的騷亂已令宮裡的那人心神難安,安煬夜使已死,蘇雅兒也斃於炎瑱手中,擅使蠱毒之人是誰,再無追查的可能,唯一可確定的是這一切都系安煬所為。近年來,天下局勢並無太大的改變,三國之間表面上依舊和睦共處,數個小國則因蒼赫的國力日盛,而歸附為屬國,故而雖是天下太平,但蒼赫的鼎盛之勢已令安煬和蓮彤產生了不安的陰影。縱觀眼下的局勢,除開那些小國不提,蓮彤素來與蒼赫交好,唯有安煬,屢屢在暗中與蒼赫為敵,奪取天下的野心可謂日漸顯露,在他看來,他日為敵,也並非不可能之事,雖不是朝夕之間,但兩國嫌隙已有端倪可尋,這一回父皇將三皇子祁漣朔送歸安煬,未留隻字片語,安煬那處也不作回應,兩國心照不宣,但表面的平和假象,看來已是維持不了多久了。此次出宮救人,本就是為了追查蠱毒之事,既已有了頭緒,再不便久留,雲昊山莊之事一了,天下大會定會如常舉行,雖有些好奇瀾瑾其人,但思及宮裡久候之人,他仍是決定儘快趕回,行加冠禮和太子之儀是為國事,延誤不得,還有父皇需要安撫,想必他在宮中定是已等得不耐煩了。與雲景昊辭行之後,祁溟月讓琰青留在莊內,留意有無可疑之人,琰青雖不知其身份,但也已能確定他定非尊主的寵侍之類,觀其言行,又見他對安煬圖謀如此慎重,猜到他定另有一重身份,興許便是朝中官員,又或是皇族貴戚,但令琰青百思不得其解的是,尊主素來與朝廷不和,為何會與身份不明的程子堯走到一起,心中雖是疑惑,但他從未出言探問,一是不敢隨意問起尊主之事,另一原因便是已在心內將程子堯視作好友,無論從哪一處看,他都不便相問,總覺得,那兩人之間,似乎並無他人多口的餘地。祁溟月自然看出琰青心中的疑惑,自炎瑱開始面對他的感情之後,琰青也多事的開始為他擔心起來,只得在心底搖頭嘆笑,他與父皇之間,又如何與他人言明,是不願,也是不必,他與父皇,從來都不介意身外之事,也無需他人操心。將馬車留在雲昊山莊,他向雲景昊要了兩匹快馬,有他自宮內帶出的上好傷藥,幾日間無爻的傷勢已好的差不多,加之本就只是外傷,並無大礙,故而一路也並未耽擱,這幾日已在往曄耀城趕回的路上了。趕了幾天路,這一日兩人騎著馬正經過一處城鎮,看看天色不早,再過幾日曄耀城也不遠了,祁溟月決定尋一處客棧早些休息,可惜身邊只有無爻,需要開口的事還需自己打理,想起那日與無爻交手的灰衣人,他不禁眉間微蹙,無爻的過往究竟如何,心中已有了一番猜測。從馬上躍下,一路風塵,此時也確實有些疲累,正打算舉步往客棧內行去,忽然間又察覺到一抹似曾相識的視線,不是對著他,而是衝著無爻,記起曾在流芳館門前瞥見的那抹身影,祁溟月神色一動,記得那人……似乎也著灰袍。無爻牽著馬站在身側,神情虛無的臉上有著些許動搖,就在祁溟月以為他要回視之時,他卻倏然平靜下來,竟先行踏步走入了客棧之內。從未見過無爻有自己的情緒,更是從未在未得令之下行事,眼前的這一變化,令祁溟月再度深思起來,追隨著那道視線,祁溟月轉頭望去。相隔不遠之處,一身形偉岸的男子正收回了先前灼熱的目光,冷眼瞧向他,深邃的輪廓在臉上留下幾處暗影,凌厲的線條如刀刻一般,透著隱隱的狂猛之勢,即使再有意壓制,祁溟月仍是從他身上嗅到了鮮血與死亡的氣息,與那夜使不同的是,此人的氣息暴烈洶湧,沒有半點陰暗死寂,如一柄殺人無數卻絕不妥協彎折的劍,帶著濃重的殺伐之氣,但他望著無爻的眼中,卻絕無惡意,甚至還有一些不易察覺的痛苦之色。料到此人與無爻的過往定有關聯,祁溟月方要開口,卻見那人神色一變,側首往另一頭看去,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