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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穿紫貂長衣的男人坐在唯一的一把雕花檀木椅上,手裡端著茶,面容清雋略顯消瘦,看來四十多歲的年紀,長眉狹目,目光開闔之間流露精光。“郝千辰,本王該多謝你,替朝廷找到失物。” 安陵王整座山都被朝廷包圍,許多還在山上尋寶的人沒有下來,都隱在山間觀察情勢,屬於赫谷和千機閣的人正處在包圍圈中,氣氛早就僵滯,誰也沒有動手,誰也不敢先動手。巡天塔位於半山,他們沉下地道,又在其中穿梭許久,原來已經到了山腳下,一顆松樹下面有塊巨石被推開,露出機關開啟的洞口。在兩人面前至少有數百個官兵,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慢慢喝著茶,邊上還有茶几,擺著幾碟點心,看來已等候多時。“你終於出來了,赫千辰。”一看到他,赫千辰立時醒悟,朝廷並非不知道玉田山裡有寶,而是無人能找到那些機關,將其破除,所以才借了他們的手。“這份地圖可是你的?安陵王,是你有意要人引我們來這裡?”赫千辰從懷裡取出那份他複製下來的地圖,地圖上,只有巡天塔這三個字顏色與別處不同。被稱作安陵王的男人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,原本靠坐在椅子裡的身體也探出了一些,表情略顯驚訝,隨即斂下,望著杯裡的水,忽然對身邊的人低聲吩咐幾句。不一會兒,包圍玉田山的人少了一些,他們離開的方向往南,是從城裡到玉田山腳,唯一的路。安陵王是在提防其他什麼人。看來這份地圖的原圖並不屬於安陵王。赫千辰沒有錯過那一瞬間的驚訝,還有他眼底的一絲緊張。“安陵王?安陵王楚雷?”赫九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,身份非同一般的男人,冷淡的話音像冰珠,一字字落下,然後又看赫千辰,“你認識他?”赫千辰似乎微微一僵,沒有接話。安陵王把手裡的茶放下,從椅上起身,他的身體像是並不太好,穿著紫貂毛的外袍,在這初秋的白日也不覺得熱,臉上不見一絲紅暈,“正是本王。我沒認錯的話,你就是血魔赫九霄,是赫千辰的哥哥。”赫九霄不答,只有寒刃般的目光,如刀刮一般在安陵王楚雷的身上來回巡視,那眼神彷彿只是在看,又像是在評判這個人,從楚雷的態度和赫千辰的反應來看,他們確實認識。但之前,赫千辰從未和他說過。赫九霄不說話,楚雷一個人說,他也在打量赫九霄,目中似乎是欣賞,“血魔醫赫九霄,果然不是虛名,莫怪當初赫千辰一心不想認你,怕拖累你這個多年不見的兄長,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弟弟,你該高興。”“什麼意思?”這幾個字冷如冰石,赫九霄眼底的寒霜驟然凜冽。心口突的一跳,赫千辰沒讓安陵王回答,忽然說道:“是你派雲卿一直在我們兄弟身邊打探,讓她用琴裡的機關發出訊號,你若是要那些東西,它們都在山洞裡,沒人阻止你去取,眼下事情完了,我們也要離開了,讓你的人退下吧。”“你急了?”楚雷似是覺得有趣,以前沒見過這個赫千辰慌張失措的樣子,不疾不徐的拿了塊糕點,他慢慢咀嚼。“當初我要你接近赫九霄,好好利用你們的兄弟關係,免得他的赫谷在江湖上影響太大,引起紛爭,你還說要考慮,現在看看,不是做的挺好?我還聽說你們兄弟感情好得很。”話音落下,空氣裡的冷意像是在頃刻間全部集中到了一起,楚雷掩了掩身上的袍子,嚥下糕點,含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量,彷彿不知他的這句話造成了什麼影響。赫九霄聽清楚了他說的每一個字,起初,那表情像是不能相信,然後,慢慢的,整個人就像是從裡到外化成了堅石,臉色鐵青。枝頭的葉片掉落,從一片到兩片,然後是三片四片,越來越多,不知何時起了風。那風猶如從冬日刮來,寒風帶起黑髮,錦衣在日光下泛出灼人的顏色,赫九霄轉身看著赫千辰,黑髮飛揚,蔓開一絲絲的陰寒。“從一開始,你就與朝廷有瓜葛,千機閣之所以保持中立,保持武林各方勢力的平衡,全是這個安陵王的授意?你和我相認,也是另有所圖?”他的話就在風中,卻沒有散開,而是如那眼神一樣,直直落進赫千辰的心裡。赫千辰張了張口,不知從何說起,眉間緊蹙,“九霄,你聽我說……”蹄聲忽然而至,人數不少,整齊的蹄聲顯示來著的身份也不同尋常,赫千辰的話被打斷,一輛馬車在數十個騎手的簇擁下由遠及近,馬車上掛著明黃色的車簾,這個顏色並不是任何人都能用的。“皇叔,這麼巧,你也來遊山?”年輕男子的說話聲從馬車裡傳來,像是完全沒感覺到此地的氣氛異樣,沒看見侍衛和官兵已經將整座山包圍,他嘴上叫的熱絡,人卻不從馬車裡下車,而是隔著簾子朝外說話。楚雷無聲低哼,目中閃過懊惱之色,隨即朗聲笑道:“確實巧了,沒想到二皇子也出遊,早知道本王就該在這裡備下酒水,招待二皇子才是。”“不用這麼麻煩,你這裡這麼多人,我看是有事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