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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九霄,你想太多了。”赫千辰終於抬頭,他蹙眉,心裡彷彿被什麼扯動,赫九霄每個字都很冷,同時又尖銳的像一把利劍,讓他無可退避。赫九霄卻還在直直的看著他,一字字的落到他心裡,“是我想的太多,還是你不敢去想?”想什麼?難道要他考慮他們兄弟之間是怎麼了?赫九霄在逼他,時時刻刻都在逼他,時時刻刻都在提醒,莫非真要他去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他們之間算是什麼?赫千辰握緊了拳,又一點點鬆開,字字緩慢,“你要我想?好!你邀我去赫谷,為我逐出你的侍妾,給我看你的寂寞,讓我心疼你的孤獨,我要走,你不留我說要等我,讓我為那些話心酸難過,接下來,你還想做什麼?”“千辰。”和他略顯激動的反應相比,赫九霄喊著他的名字,似乎是在笑,他看著赫千辰的無奈,彷彿覺得很滿意很愉快,“你為我心疼難過?我不覺得孤獨也不知道什麼是寂寞,但我很高興你為我難過,你不願去想,那我不再問你,但你必須知道,你我都不再需要親人,所謂血緣,我們都知道那是什麼東西。”“我知道。”赫千辰笑的微苦,他怎麼會不知道?當初他進入千機閣,閣主魏析樓的話還歷歷在耳,當時他五歲,死裡逃生之後救下他的人所說的的第一句話不是問他害不害怕……“血緣對你而言什麼都不是!你是被至親拋棄沒有人要的東西!你不要想著有人來救你,要你死的是你爹,你還能奢望什麼?要想活著,就留在千機閣,你有很多東西要學。”所以他留下了,魏析樓說的沒錯,他再也不能奢望他人,他分明知道,但如今,他卻還是在這裡對著赫九霄,任憑他藉著兄長的身份接近他,用幾句話就把他的冷靜敲打的支離破碎。“你的心已經亂了。”赫九霄的話讓他驚醒,赫千辰的神智猛然間全都回來了,他看了看自己的傷,“我沒事。”這句沒事說的是他的傷口,還是他的心,赫千辰自己也不確定,就像赫九霄按在他的臂上,他同樣不確定那是為了替他止血,還是為了不讓他離開,因為若不是被這樣按住,他或許真的會走,從這裡站起,不再面對赫九霄。“你是有意的是不是?”無法離開,他只能嘆息,看著赫九霄按住他的手,若有所思緩緩開口,沉沉的話音已經平靜,卻夾雜著些許嘆息,“你有意要我替你難過,為你不捨,還說這些話……你知不知道,有些事說不得,也不該想。”這一聲喟嘆含著多少感慨多少無奈,赫千辰臂上傷口的血已經止住,赫九霄還是沒有放開他,那雙妖異冷魅的眼直視赫千辰,彷彿想將其中的如水的沉靜全數攪亂,“若是我已想過,也準備說,又如何?”赫千辰臉色一變,眸色瞬間冷凝,望向別處,好像那空空的桌子上忽然長出什麼令人驚奇的東西,讓他看的出了神,也讓他沒聽見赫九霄的話,久久,他才轉過頭,要對赫九霄說什麼。“谷主,藥箱拿來了。”冰御從門外走進來,手裡拿著藥箱,才進門就覺出其中的氣氛不對勁,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,只能站在門前等赫九霄的吩咐。“進來。”發話的是赫千辰,沉沉的臉色幾乎和赫九霄臉上的冰冷一樣令人畏懼,冰御不敢猜測剛才他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,能讓這位檀伊公子的臉色這麼難看。赫千辰要說的話沒有出口,赫九霄接過冰御取來的藥箱,開啟了,從中取出一罐東西來,準備給他上藥。冰御見了發出一聲抽氣聲,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。那個東西好像是谷主半年多前用各種珍貴藥草做出來的傷藥,當時耗費了不知多少材料,那藥效幾乎可以這麼說,只要人還沒死,不論是什麼外傷,都能在短時間內癒合傷處,這樣的東西傳出江湖,當時還一度引起騷亂和紛爭,來巫醫谷求藥的人不計其數,出門之時他也不知動手殺了多少妄想奪藥的人。當看到赫九霄毫不吝惜將藥罐開啟,把傷藥抹到那道真的不算嚴重的傷口上的時候,至此冰御已經確定,谷主真的對檀伊公子不同,這份不同若不是情意,他不知還能是什麼。儘管江湖中對男人和男人間的這種情誼不太贊同,但若是發生在赫九霄身上他倒也不覺得奇怪,也許是因為赫九霄給人的感覺太不像一個真人了,俊美到異常的相貌,冰寒到令人不敢接近的氣息,還有冷酷乖戾的性格,想起當初第一眼見到那頂血紅的轎子,冰御至今都記得那種從心底裡冒出寒意的恐懼和悚然。若是有檀伊公子相伴,谷主便會更像一個活人吧,看著眼前赫九霄上藥之時的神情,冰御毫不意外的發覺那份冷意不再噬人,與此同時外面有足音走近,店小二給送菜來了。用手勢阻止他吆喝,冰御示意他把東西放在桌上,那小二倒是比看起來聰明些,放輕了腳步進來,把菜一一擺在桌上,又小心的出去了,冰御在旁候著,等赫九霄上完藥才敢開口說話,“谷主,公子,可以用飯了。”“綿歌的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