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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好。”赫千辰翻身上馬,新換的被褥?他跟本沒去留意新換的東西,往身旁不遠看了一眼,他不再開口。赫九霄已在馬上,在赫千辰看過去的時候也回望他,隨後取出東西來,交到他手裡,“不要帶在身上睡了。”那是些傷藥火折短匕之類的東西,若是擔心要用,許多人會放在枕邊,帶在身上睡那又是怎麼回事?冰御忍不住探頭瞧了一眼,就連馬車裡的綿歌都探首出來,只有時刻警覺的人才會如此謹慎,也只有脫下外衣才會知道有人身上帶著這些東西。冰御又去看赫千辰,綿歌也去看他,然後兩人的目光一齊落到赫九霄身上,綿歌昨夜去找過赫千辰,知道後來血魔醫也去了,再然後,他就一無所知。“上路吧。”在兩人的注視下,赫千辰還是顯得很平靜,彷彿這種冷靜和從容是他與生俱來的,誰也無法打破和改變,輕踢馬腹,青色的人影已經先行而去。赫九霄隨後跟上,冰御只能憋住了滿心的疑惑,馬車裡,綿歌探首卻沒有收回眼,他望著遠處馬上的身影,定定的看,眼神裡掀起洶湧的起伏,又被生生的壓下,他似乎笑了一笑,但誰見了他這樣的笑容,也不能真的將其當做是笑,更甚是會懷疑,這種神情之下究竟是何種情感。一路行進,等日頭照到頭頂的時候,赫九霄吩咐停下休息,在午時趕路,即便是眼下的時節,時間久了也會覺得熱,冰御很很贊成休息,赫千辰對此無所謂,幾人就在路邊的茶寮處停下了。“去問綿歌傷勢如何了,能不能下來。”赫千辰下馬對冰御說了一句,正要在樹邊繫住馬,手上的韁繩被赫九霄接過去,“不要去管別人,先顧好你自己。”抬手抹去他額上的汗水,赫九霄的動作自如,即便感覺到冰御和綿歌的目光,他的動作也沒有半點停頓,赫千辰拉開他的手,“我在你眼裡難道這麼沒用?只是額頭見汗便要停下休息,照此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到得了千機閣。”他看出赫九霄停馬的理由。“千機閣已經在望,不必著急,”把馬交給冰御去系,赫九霄看著繼續說道:“還是你急著想和我告別?”赫千辰進入茶寮的腳步一頓,沒有回頭,就站在茶寮門前停了步,這是個路邊搭的小棚,茅草蓋在頂上,下面是幾根粗大的毛竹做支撐,裡裡外外也沒有幾個座處,木桌板凳都很簡陋,看到他站在門前,賣茶的出來招呼,“幾位客官趕路辛苦,坐下喝杯茶歇歇腳,小的給幾位沏茶去!”弓著背的老人點頭哈腰,滿臉皺紋都擠成了小心翼翼的笑,不等赫千辰進門,他動作麻利的擦桌燒水,生怕動作一慢就讓生意跑了。好潔成癖的檀伊公子怎會在這種地方喝茶,冰御心道,公子最多隻會在外面歇會兒,喝茶是完全不可能的,正這麼想著,卻見赫千辰慢步走了進去。冰御驚訝綿歌疑惑,赫九霄卻像是沒覺得什麼,在他身後也隨著走入,兩人已去,冰御即便再疑惑不解,也是要跟上侍候的,綿歌本來很少出來,此刻也下了馬車,他也和冰御一樣覺得奇怪。綿歌身上帶傷,行動很慢,才走到茶棚門口,腳步剛要踏入,赫千辰驟然轉身,“出去!”厲聲而言的兩字,綿歌當下被嚇住愣在原地,這一聲落音,茶棚頂上猛然掉下一張大網,鋪天蓋地的往幾人身上罩去。 天羅地網網不是尋常的網,似金非金似鐵非鐵,其大無比,猛然落下還帶著暗器的破空聲,赫千辰往外疾退,赫九霄舉掌直擊,掌風劈開射來的暗器,金屬碰撞交擊,冰御能自保,綿歌還未完全走入,慘叫聲卻已響起,茶寮裡的老頭倒在地上,不知中了什麼暗器,屍體在轉瞬間就化作膿水。“小心有毒。”青衣藍影如風,倒退而出,毫不慌亂,赫九霄點頭,冷然的臉色不變,看似不經意的又抬了抬袖,衣上拂過一道勁氣,落下的網如被什麼托住緩了一緩,這本不是什麼質地輕柔的網,本該一沉落下,竟在他的一託之下暫緩了掉落之勢。順手拂去冰御腦後的一枚暗器,赫千辰快要從裡面退出之時聞到一絲煙火之氣,心裡登時警覺,“轟——”茶棚頂上塌陷,掉落的火星和燒著的乾草如一蓬天火從天而降,本就只是草草搭起的棚子瞬間在火中傾塌。豔紅的火將裡面的人包圍,帶著暗器和火星的巨網下落,無論裡面的人有多高深的武功,也無法抵擋這些暗器,這團大火,綿歌彷彿是被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呆了,又或是來不及反應,他站在外面腳下無法挪動,只睜著眼看著裡面。夾雜著火光,巨網落到幾人頭上,裡面的人卻不退反進,任憑火焰沾身,上面還有乾草卷著火星往下掉,傾斜的頂棚岌岌可危,赫千辰和赫九霄竟往上衝去,連帶著那張網那團火,穿破頂棚。轟然聲響,茶棚整個塌陷,幾人已在其外,青衣如風過流雲似的飄逸,就算是在危急之時,就算方才千鈞一髮,稍有不慎就有生命之危,落到空地上的男人還是沉穩淡然,拍去身上的火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