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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君湛然閃避本來就難,這一刀無論從力量、速度都無懈可擊,他不能用腿,只能用手——刀鋒已到眼前,南宮蒼敖這一招快如迅雷,林秋雁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眨,驚呼一聲,只見長刀揮出一道暗紅光華,融在霧濤亭的水霧之中,霎時紅光遮日,猶如血光四濺,不禁低叫,“啊呀!”一雙手在刀尖距離面門只差幾分的時候,捏住了刀身。地上不見血光,待紅光散去,只看到金芒隱隱閃爍,君湛然運功到極致,雙手猶如金石鑄成,身形後仰,幾個手指呈擒拿之勢,遮日刀在他手中兀自震顫不已,紅芒吞吐,猶如血光。刀尖只差幾分就觸到眉間,一絲冰冷寒意透過鋒刃,傳到面板深處,君湛然的眼神一動不動,瞳眸緊縮,在他身前的南宮蒼敖眸色如刀,手裡的遮日沒有收回,刀身在他們之間越來越暗,紅芒吞吐的越來越急,嗡嗡急顫。兩股內力在刀上匯聚,君湛然先是雙手如金,漸漸連臉上也彷彿塗了一層金色,南宮蒼敖確實厲害,他已將內力運到十成。在光下,君湛然的雙目似金,一雙異色雙瞳令人覺得怪異,刀削般的臉微抬,上面依然沒有動搖,或是擔心,他不怕輸,似乎也不怕死……南宮蒼敖的眼力不是一般人可比,他看的出,君湛然是用出了全力,逼得他也不得不用出全力,如果今天君湛然和他是宿敵,那還說的過去,但他們是 如此人物“原來君樓主是不肯吃虧。”長身而立,黑衣拂動,翻飛如翼,南宮蒼敖聽完一揚眉,看著君湛然。君湛然也在看著他,“世上山珍我是吃的,唯獨不想吃虧。”“說的好。”沒想到他會這麼一本正經的回答,南宮蒼敖覺得有趣,“原來君樓主比傳聞要有意思的多。”“傳聞是怎麼說?”君湛然慢慢拂了拂衣袖,南宮蒼敖端起手中酒盞,隔著杯中碧色,輪椅上端坐的人額頭只見薄汗,眸色淡淡,似乎對傳聞如何並不怎麼感興趣。手裡的遮日刀收回刀鞘,“又管別人怎麼說,既然是君樓主所邀,這杯酒我怎能不喝——”南宮蒼敖舉杯,這酒方才還在君湛然手中,他若是要下毒,那當真是簡單的很,只見杯中酒色澄亮,色卻如碧,碧幽幽一盞淡酒,發出縷縷清香,“都說有的酒落了毒之後,色味反而更假,更為香醇。”“這話倒是不假。”對此很有經驗似的,君湛然的話叫人聽了更難安心,也不知道有幾分是真,可惜從他臉上看不出半點端倪。南宮蒼敖卻根本沒想從他話中找出答案,稍一端詳,舉杯,一飲而盡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這鷹帥果然好膽識,竟問也不問清就喝了,要知道那杯酒可不是其他人喝過的,前一刻就在他們樓主的手裡,鬼手奪命,假如樓主要他死,他還能活的下去嗎?!霧濤亭中只剩下風聲,直到一個人的拍掌聲響起,“鷹帥原來不怕死。”南宮蒼敖舉杯,端詳了一眼手中酒盞,“人都是要死的,或早或晚而已,我想君樓主不至於如此狠心,才見面就要了我的命吧。”一甩手,碎玉聲中笑聲迴響,好一翻豪氣。霧濤亭外,身穿勁裝的霧樓守衛已經將山頭團團包圍,從方才交手,到眼下邀酒,守衛聽見螺音趕來,看到眼前這陣仗,都有些摸不著頭腦,沒有命令也不敢動手,只攔住了林秋雁,等著他們樓主的吩咐。如今見到南宮蒼敖如此言行,也不禁在心裡叫了一聲好。這酒中是否有毒,若是有毒,是否致命,若是致命,多久發作……只見那兩人一個端坐椅上,一個傲立廊亭,不論結果如何,南宮蒼敖敢喝下這杯酒,就無愧鷹帥之名。“酒你既然喝了——”一抬手,也不說別的,君湛然示意肖虎放行,“林秋雁在此,擒不擒的下她,就看鷹帥的了,放人!”林秋雁早就心急如焚,生怕君湛然讓人把她交給南宮蒼敖,聽他說放人,不等守衛退開,朝人群撞去,要等南宮蒼敖出手,她哪裡還有機會?在他人眼中,林秋雁是一個弱女子,肩不能挑手不能提,霧樓守衛也是這麼想的,沒想到人影一閃,她朝他們撞來,那來勢竟然極快,一閃而過,一時間竟沒人能攔得住。所幸樓主的命令是放人,他們也無需攔下她,徑自讓開,就是這一剎那間,林秋雁已經直往山下奔去。眼見她逃離,南宮蒼敖也不著急,朝君湛然一擺手算是打過招呼,“事關重大,下次見面再與君樓主好好細說,今日先行別過!”一聲長嘯,黑影如風掠過,南宮蒼敖來的突然,去的也突然,片刻間就已不見人影。肖虎看著下山的黑影,連連搖頭,“沒想到,實在是沒想到,那林秋雁居然是朝廷要犯,能讓鷹帥親自捉拿……”林秋雁甚得朝中徐太尉的寵愛,這一次她不知道犯了什麼事,一定和徐太尉也脫不了干係,他正想將自己看法對樓主說明,君湛然忽然一聲悶咳,扶著廊亭紅柱,吐出一口血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