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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圖在外愣了半天,說道:“可您方才分明答應過陸將軍,從此再不見陸姑娘。”趙穆氣的咬牙:“你難道是豬腦子?就不能說是別人要見她?”傅圖啊了一聲,忽而想起方才回東宮的時候,路遇陸府長子陸啟,兄弟幾個叫著要去逛西明寺,大叫道:“現下就有個好機會,我立刻去幫殿下達成!”雖三年不曾見面,但陸敏和趙稷一直有書信往來。像上輩子一樣,趙稷仍將先娶李靈芸,因為李靈芸的父親李密任國之三司使,人稱李計相。三司使雖官職不高,但掌握全國的鹽鐵,以及糧帛稅賦,是個富到流油的差使。他娶到李靈芸,就等於將整個大齊的稅賦全納入囊中。而後再求帝為他賜婚陸敏,就會得到陸高峰一系整個禁軍的支援。母妃一脈沒有任何支援的趙稷,這輩子仍想利用女人登上皇位。出了東宮正門,隔壁就是陸府。陸敏前天夜裡貼的那張天皇皇地皇皇被風吹掉了一半,還剩一半被風吹的烈烈作響。她上前一把撕掉,揉成一團遠遠的扔了。站在那棵大槐樹下,陸敏仰望夜空細細一彎下弦月,回頭見父親默默跟在自己身後,一生挺撥傲氣,頂天立地的男人,叫兩個女兒折磨的肩膀也有些塌,看起來分外沉重。她不由歉聲說道:“爹,所謂的前世不過一場夢而已,如今咱們都好好兒的,我忘了它,您也忘了它,好不好?”女兒長大了,俏生生的模樣兒,就像當年他騎馬出塞,於茫茫草原上,於羊群中一眼看到的那執著牧羊緶的姑娘一樣。只那一眼,包氏便勾走了他的心,他單槍匹馬,從民風野蠻兇悍的草原部落裡把她搶出來,在兵營裡親自給她洗臉,給她換衣服,到如今他還記得自己是如何耐心教包氏每天洗澡,吃飯不許手抓,要用筷子,言語不通的兩個人,他像養孩子一樣養她,到如今眼看二十年,她生的女兒,比她還漂亮,更難得心地善良,當然,也更招男人喜歡。女兒已經大到他不能抱,不能攬在懷裡安慰,陸高峰拍了拍陸敏的肩膀,說道:“麻姑,你姑母小的時候嚮往塞外草原,嚮往明月天山,曾在十五歲那年跟你二叔一起跑到土魯番,過了整整兩年才回來,爹在想,若你也想出去走一走,爹正好帶你娘回瓜州探趟親,咱們全家一起走,好不好?”長安雖好,畢竟不是故鄉。包氏離家太遠,生氣鬧彆扭的時候沒有孃家可回,只會坐在窗前痴望窗外那輪明月。離家十五年,他也該帶包氏回趟故鄉了。陸敏隨即明白過來,父親是怕她會受到趙穆無止盡的糾纏,想帶她遠遠離開京城。她點頭道:“好!”父女倆要回家,走到了大門上,陸敏忽而問道:“爹,那我哥哥的學業怎麼辦?他明年還要參加秋闈考舉人了。”陸高峰停了片刻,忽而哈哈大笑:“就他那半瓶墨水,一個秀才都考了三年,我不止望他考舉人了,跟我到邊關做個火頭兵吧。”陸敏亦笑。竇師良那樣好的良師,也沒有開發出陸嚴的智慧來,他都十七了,卻依舊還是小時候的沒心沒肺,無論多大的事情,轉身就忘。轉身的功夫,他和幾個兄弟勾肩搭背從外面而來,四個堂兄弟肩比齊高,見了陸敏,齊齊叫道:“麻姑,麻姑!”陸敏甜甜叫道:“啟哥哥,明哥哥,中哥哥!”陸嚴大手揉了過來:“還有我了,你敢不敢叫一聲嚴哥哥?”陸敏隨即飛腳掃過去,嚇的陸嚴跳腳便躲。“可著勁兒歡吧,哥哥,爹說了,明年秋闈你不必參加,舉人也不必考了,他要帶你去做火頭兵了!”陸嚴愣了半晌,痛拍額頭:“果真?”陸敏笑道:“果真!”陸嚴想上戰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連翻兩個跟頭,躍進院子跑了。陸明和陸中兩個追了進去,唯有大哥陸啟未走,陪著陸敏。天太熱人們總不願意早睡,陸啟手中一把扇子,一直在給陸敏扇涼風。他問道:“不知道大哥有沒有榮幸,能請小麻姑一起逛回林子?”月光下小麻姑臉笑成朵花兒一樣:“大哥為何要這樣說?”陸啟長長一嘆。陸府四兄弟唯他生的最俊朗,貌比潘安,與他父親陸高羊一樣,也是個溫和性子。他道:“我們的小麻姑長大了,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嫁人,唯一的妹妹,哥哥捨不得你嫁人,趁著如今還未許人,多陪陪哥哥不好嗎?”身為陸府長子,上輩子陸啟其實死的最早。趙穆攻入長安城的時候,是他和傅圖兩個開的城門,傅圖活了下來,成為天子近臣,他卻被守城的禁軍亂箭射死在城門上。稱帝后的趙穆厚葬了他,也放過了整個陸府。也恰是因為他的原因,趙穆才沒有追究陸輕歌的罪,放任她逃回陸府,誰知她卻一把火把一家人都給燒光了。再看陸府這一家人,父親是禁軍總教頭,一心為天子守城門。二叔為右丞,醉心農桑,畢生的心願就是年年豐收,戶戶都有糧米滿倉。三叔跟隨二叔,也是個勤業愛民的父母官,兄弟償一個個朝氣蓬勃,兩個叔母更是溫柔可親,府中幾乎沒有閒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