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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敏低垂著頭,疑惑不解問道:“先生怎會在此?”過了許久,等不到竇師良答話,陸敏忽而仰頭,便見他兩頰略有潮紅,訕笑一聲道:“大約我又迷路了!”陸敏暗道這可真是個怪人,迷路在這麼巧妙的地方。與竇師良別過,回到窠房時,陸府三妯娌還在聊天。陸敏與她們一同吃罷齋飯出門時,西明寺外,趙程一襲披風,親自守在寺門上,想必是要搜檢,方才在後殿偷聽的人到底是誰。小姑娘們出門都會多備一套衣服,陸敏套了一件水紅色的對襟長襖在外面,連頭髮都拆散了重又梳過,還故意跟幾個年齡相當的小女孩一同出門,竟就給糊弄過去了。出寺她才大鬆一口氣,回到家裡,便揣著一顆心要等父親回來,將此事告訴父親。如今再想,獻帝五位皇子,被廢之後的趙穆不過一個棄子而已。陸輕歌並沒有非得要殺他的理由,之所以陸輕歌在趙穆逃出皇宮後還窮追不捨要殺他,脫離不了趙程在後面的推波助瀾,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趙程才是躲在幕後坐收漁利的那隻黃雀。陸高峰大約受不了妻子的誘惑,這夜仍宿在城外。陸敏等到月上樹梢,實在心急等不下去,這回不必小和尚爬牆,自己去爬牆了。翻上瓦簷,陸敏就覺得有些不對。院中松樹上插著幾株火把,屋簷下抱臂站著一排禁軍。郭旭和傅圖兩個皆被五花大綁,跪在院中,趙穆一件黑僧衣,站在二人前面,屋簷下一把交椅,上面坐的著二皇子趙秩,他面前擺一張桌子,桌上肥雞大鴨子擺的滿滿當當。桌旁還拴著一隻梅花鹿,有內侍專門隔梅花鹿的喉,割開之後,將血滴入酒碗,桌上兩碗酒隨即變成了鮮豔的紅色。趙秩笑道:“三弟,聽聞你前幾日拉肚子拉的差點魂歸西天,你不知哥哥我聽了有多心疼。瞧瞧,這一桌子好酒好菜,哥哥今日給你補一補!”他指著桌中一隻砂鍋道:“瞧瞧,這是鎖陽燉羊腰子,夠補吧!還有這道,肉蓯蓉燉狗腎,皆是大補,來來,二哥親手盛一碗給你吃好不好?”臥在自家牆頭上,陸敏恰能看得清趙穆的臉,他面無表情,站在二哥對面,看著他親手遞來的湯碗,不肯接那調羹。趙秩一笑,隨即一口將湯飲盡:“原來三弟這等小心眼,竟還怕二哥下毒,也罷,二哥自己先喝一碗,再盛給你喝,好不好?”趙穆垂著兩手,仍不肯接那碗湯。“既是這樣,小的們,給傅小將軍點顏色看看!”趙秩忽而變臉,隨著他一聲喝,幾個禁軍下臺階,也不動手,以腳去踩跪在地上的傅圖的兩隻腳。腳為人體基石,幾個年青力壯的禁軍壓腳踩下去,其痛可想而知。傅圖忍著不肯哼,卻也疼的滿頭大汗,混身發抖。趙穆終於接過那隻湯碗,在趙秩兩眼下流而又猥瑣的目光中一飲而盡。他飲盡砸碗,緊接著,趙秩又捧了攙著鹿血的酒碗過來:“三弟,還有這一碗。”陸敏爬在牆頭上,看來半天,才明白趙秩的險惡用心所在。那鹿血、羊肉、瑣羊並肉蓯蓉皆是極度的壯陽之物,趙穆雖還是少年,但喉結已生,顯然正處於由男孩向男人轉變的過程中,說俗一點,就是他已經懂得想姑娘了。這時候趙秩給他吃許多壯陽之物,待晚上補藥入腎,趙穆那東西腫起來,只怕得哭著跑出興善寺去找姑娘。若這樣,他那永不踏出興善寺一步的誓言就破了,人也就離死不遠了。作者有話要說:有二皇子這麼貼心的哥哥,還有小麻姑自己爬牆,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,小麻姑還太小辣!!!趙穆爆走中!謝謝大家用留言溫暖我,寫的很寂寞,每次看到很少有人留言,或者讀者叫說養肥,我就很傷感,覺得是因為自己寫的不好,一次次咬牙堅持,謝謝大家!☆、私悟陸敏記得上輩子趙秩死在趙穆稱帝半年之後,被掛在朱雀門外高高的旗杆上,像只風乾雞一樣足足吊了半年多,直到成了一具骨架,宮婢們經常笑說,夜裡遭風一吹,二皇子總是咯吱咯吱響個不停。若趙秩能預見將來,也不知他還能不能笑的如此趾高氣昂。她轉而悄悄下了院牆,踩著狗窩又回了自家院子。趙穆接過那碗酒,猶豫片刻,郭旭忽而一聲悶哼,是趙秩親自踢的。他踩著郭旭,彷彿踩著一隻軟趴趴的兔子:“從小,你就跟別的兄弟不同,踩過我和大哥的肩膀,三歲被封為太子,人人都說父皇的皇位,也是因為你才能有的。你說你怎麼竟就淪落到這一步了呢?”趙秩圍著趙穆轉了一圈,牙縫裡吐了兩個字:“野種!”趙氏王朝的男子們,一脈相傳的濃眉大眼國字臉,但趙穆不同,他是兩道清秀飛揚的劍眉,目細而長,眸厲,面如雕成,三分清秀,七分陰鬱,與他死了的死鬼舅舅蕭焱肖似。蕭焱之貌美,長安城中最美的姑娘,都要自嘆拂如。但男子生的俊美又如何?還不是要淹死在護城河裡餵魚鱉?趙秩再道:“喝!”忽而,牆角不知那裡竄出一群狗來,連蹦帶竄,汪汪亂叫,還帶著闢哩啪啦的爆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