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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來,人們都認為包氏是個有美色而無城府的婦人。從陸高羊通知大家在陸府大堂聽令,準備走開始,她便率先坐到了正堂八仙桌側,抱著兒子小陸磊坐鎮。如此整整半日,直到竇師良進來,便將小兒子遞給陸嚴,出門便跪:“竇先生,陸高峰我就不管了,但是懇請您一定把麻姑給我找回來,您的恩德,我們一府人此生都不能忘!”她已是將近四旬的婦人,素衣白綾,美的仿如遭了一夜雨洗的梨花一般,清麗淡雅。竇師良暗道若陸敏果真嫁他,這包氏可是岳母,岳母之跪那裡能受?好在陸高羊立刻將長嫂扶了起來。陸府四兄弟全是竇師良的學生,也齊齊跪在了地上,一言不發。竇師良閉眼忖了片刻,對著陸高羊深深一揖道:“還請右丞大人放心,麻姑不會有事,陸將軍也不會有事,他們的安危,全包在我身上就好!”他入宮的時候,已是傍晚,陸高峰剛從清寧殿出來,倆人在太液池畔相遇。不遠處的蓬萊殿中仙樂飄飄,陸高峰是武臣,不常入宮,更不入後宮,遙看太液池畔彩幔圍飾,玉樹瓊花,問竇師良:“今天是什麼日子,這後宮中像是要開宴。“竇師良道:“彭妃娘娘於前日誕下六皇子,今天是六皇子的洗三,洗三之後,皇后在蓬萊殿開宴,祝皇上憑添貴子之喜,看這時辰,皇上應該快到了。”作者有話要說:捂臉,自我感覺不太好!☆、入宮陸高峰身為大哥, 在府中向來說一不二。在他眼中,陸輕歌不過是個偶爾耍些壞脾氣的小姑娘,凡有大事, 總還是得聽自己的。他遠遠瞧見陸輕歌帶著劉妃,小劉嬪, 以及玉真長公主等人翩然而至,忍無可忍喚住陸輕歌,當著眾人說道:“輕歌,你是不是還有事要辦?”陸輕歌著一襲明黃色白鳥朝鳳大袖,頭戴金鳳, 耳飾明珠,在敬帝一群雖有頭面,統領著敬帝一群雖位尊,卻已老而蒼蒼的嬪妃,雍容豔麗。她所養那胖乎乎的五皇子小趙秉大約十歲了, 口水長流,縮在她的衣袖之後。她道:“本宮今日最大的事情,便是恭賀皇上添子之喜,除此之外,餘事一概不問。陸將軍若是來赴宴的, 就與本宮一同去蓬萊殿,若為它事,咱們明日再議,可好?”陸高峰攥著兩拳, 厲聲道:“輕歌!”陸輕歌臉色蒼白,卻是目不斜視從陸高峰面前經過,頭也不回的走了。她身後那一群老嬪妃們,其實是來看熱鬧的,要看陸輕歌在孃家失勢的情況下,還能使出什麼手段來討得皇帝歡心。就算果真有手段討敬帝歡心,其實劉妃與小劉嬪也還是要看她的笑話。畢竟她膝下唯有一個呆呆笨笨又痴胖的養子趙秉,就算敬帝再寵她愛她,等將來敬帝一死,無論那個皇子即位,她都做不了太后。今天有多風光,明天就有多悽慘。劉嬪與那小劉嬪相互擠個眼兒,倒是多看了幾眼國舅爺竇師良,幾個人加起來活到一百歲,也沒見過這樣年青的一品重臣,尤其他那叫婦人們多看一眼就要臉紅的假正經樣子,逗的幾個嬪妃一陣笑,轉聲走遠了。目送敬帝的大老婆帶著小老婆們離去,竇師良轉身一笑道:“有句俗話說的好,彼之砒/霜,吾之蜜糖。陸將軍總覺得自家妹妹嫁給皇上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想要拼上自己的性命把她救出皇宮,以期她能遠走高飛。但你可曾想過,身為一個女人,也許她恰恰就喜歡這樣的生活,喜歡在爭風吃醋中永遠站在上風,享受身後那些嬪妃們又羨又妒卻又無可奈何的目光,她享受這樣的生活。”陸高峰背靠著浩浩渺渺的太液池,眸眺遠方:“你不瞭解輕歌,她自幼並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姑娘。”竇師良道:“無論是與不是,此時舉家出逃,並非什麼上策。另,麻姑方才說,她想嫁給我。”陸高峰險險跳起來:“什麼?”竇師良一本正經,大言不慚:“她說,她想嫁給我。”說著,他伸開手,兩隻玉香瓜耳墜,那是陸敏早晨出門時戴的,就在他手中,晶晶閃著光亮。以父親之心,陸高峰絕不想把女兒嫁給竇師良,畢竟陸敏小他整整十歲,如今才不過十四歲的小姑娘,而竇師良已經二十四歲了,這個年紀還不娶妻,陸高峰上下掃一眼,暗暗覺得竇師良只怕身有隱疾,比如像蕭焱那種,被天閹了,外表當然看不出什麼來,但是女兒嫁過去,就只有吃悶虧的命。但陸敏說過自己活了兩輩子,她的心態已不是小孩子,而是一個與包氏年齡差不多相當的成年婦人,於這樣的她來說,嫁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,年齡或者相配,可心理年齡相差太遠,也許正是因此,她才會想要嫁給竇師良。想到這裡,陸高峰道:“麻姑還小,就算她心怡誰,想要出嫁,也得到幾年以後,師良,若你還能等得,幾年以後咱們再談此事。”竇師良將這話理解為,陸高峰已經算是答應他和陸敏的婚事了。他道:“火州叛立一事,不止對你們陸府是致命打擊,就算皇上膝下幾位皇子,也要趁此而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