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敬帝喪後過了一個月,趙穆才正式在紫宸殿登基。登基,定年號,等這一系列的事情忙罷,天色漸漸轉涼,便入九月了。趙穆自然一直在麟德殿的前殿忙碌,而陸敏則深禁於後殿那方小小的寢室,鮮少出門。等九月過罷,入了十月,三月大孝就算是守滿了。大孝守滿之後,趙穆鞋面上的白麻便可以除去,斬榱也可以納進箱子裡,除了逢年過節祭祀時穿著外,只等著三年孝滿時,再拿出來燒掉。這幾個月中,多少大臣上疏,曉之以情動之以理,懇請皇帝把陸高峰的女兒還回去。他們漸漸已不求給陸輕歌定罪,只求新帝也別叫陸府的女子迷惑了就好。但經過幾個月的僵持,皇帝每日勤於政事,陸敏的女官也做的刻本守紀,言官們每日查起居注,也挑不出陸敏的毛病來。他們的希望,又變成了只要皇帝不赴他老爹的後塵,把陸敏納入後宮為後就好了。一日兩餐,陸敏皆是跟著趙穆一起吃的。這天傍晚,倆人正在後殿那正房裡用飯,季雍在旁彙報西北戰線上的事情。劉進義在逃至關山外的時候,被趙穆新委任的將軍們給團團圍住殺掉了。俗語說的好,狼帶狼,羊帶羊,趙穆每日最關注的,就是在西北與烈勒的戰事,有他一力督促,那些年青的將軍們勢如破竹,不過幾個月的時間,就已收復屬於大齊的三個州,逼的烈勒節節敗退。報完西北的事,趙穆見陸敏一直在埋頭用飯,又多問了一句:“流往嶺南的陸府諸人,可順利到了目的地?”季雍連忙道:“皆是平安的,毫髮無傷,昨日官吏來報說,已全到了嶺南。”這大約是每天吃飯時,最能叫陸敏高興的事情。她依舊是那白綾制的宮婢襦衣,尋常宮婢們都喜歡在領口袖口多繡幾朵花兒來示與眾不同,她卻不然,一身素素淨淨,低頭挾了口菜,抿唇笑了一笑。既她笑了,皇帝自然也龍顏大開。作者有話要說:趙穆:老丈人你過來,我教教你無恥兩個字怎麼寫!☆、季雍季雍趁著這個大家都歡喜的空兒, 開口求了件事。他道:“皇上,微臣這裡有件小事,要求您個恩典。”趙穆興致勃勃問道:“何事?”季雍道:“實不相瞞, 微臣看上了個姑娘,欲與她結成伴侶, 但無賴她是官伎出身,如今在掖廷局當差,掖廷局的官伎是不能贖身的,微臣想懇求皇上一個恩典,脫了她的官伎之身, 叫她能與微臣成親。”趙穆心忽而一動,問道:“那女子就你一個恩主,還是?”季雍道:“她賣藝不賣身,沒有別的恩主,微臣也不算她的恩主, 畢竟我倆還未……”他將兩隻手指逗到一處,輕點了點,那意思自然是說還未睡到一處過。陸敏知道那個官伎,名字叫李樂兒,傳聞又有才情又有相貌, 還孤芳自賞,冷若冰霜。上輩子她聽過季雍很多傳聞,相傳他與達太傅的兒子達文斌爭李樂兒,他只要一下朝, 就守在掖廷局的門上,不肯叫那達文斌入內。達文斌是個標準的衙內,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有人搭梯子給他摘的,自然對於那貌美如花的李樂兒志在必得。而季雍雖是個翰林學士,卻窮的兩袖生風,又不是像達文斌一樣,要把李樂兒蓄為家伎,是正正經經想娶她。倆人打過幾架之後,季雍便生了從皇帝這裡討個恩賜,把那李樂兒娶回家的想法。趙穆道:“既是如此,朕就特賜她一個良籍,不過掖廷局索要的贖身費,你得照實給人家,這個是自古以來的規矩,朕不能替你抹去。”這個恩典可真是,良籍給了,卻不賞贖身費。掖廷局的贖身費,動輒幾千兩銀子,對皇帝來說不過撥根寒毛,可季雍搜遍混身上下,通身上下不過幾十兩銀子。而且一旦賞了良籍,人人都可贖之,價高者得。季雍再等了片刻,也沒看到皇帝有要賞他的意思,磕頭謝過恩,打算到鴿子市上去做個人肉沙包,叫那些無處出氣花銀子想打人的混子們揍上幾天,再找幾處地方賣賣身,看能不能湊點銀子出來,先到掖廷局押個定。陸敏覺得趙穆一定是故意的。季雍轉身要走的時候,他挑眉給了個示意,那意思大約是要她開口,求他個賞賜。陸敏望著季雍那失魂落魄的背影,開口一笑道:“皇上,掖廷局的官伎不比教坊裡的民伎們價錢低廉,贖身銀子動輒幾千兩。季翰林一年的傣祿才有二三百兩銀子,他出仕也不過一年,那裡有銀子替那李樂兒贖身,能否,奴婢送他些銀子,讓他能抱得美人歸?”季雍果然頓住,轉身看著皇帝。趙穆一笑道:“既陸女官有的是銀子,又開了這個口,敏疏還不趕緊謝恩?”季雍大驚,連連道:“微臣與陸姑姑不過萍水之交,這怎麼敢?”陸敏以為不過一句人情,銀子會是趙穆來出,豈知他身為皇帝,竟是真的要她掏自己的小私房,氣的一噎,卻也大大方方起身,要帶著季雍去取銀子。相處的久了,季雍其實打心眼兒裡挺敬佩陸敏的。起居注由幾位翰林學士撰寫,所以他知道,她和皇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