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榮國夫人李氏手裡有個自家的蕭玉環,還有個李靈芸,而南陽公主一力要推上皇后之位的,則是自家的餘寶珠。做為後宮裡唯一的男人,趙穆站在窗邊看外面濛濛的細雨,邊聽南陽公主誇自家餘寶珠如今詩文學的有多好。陸敏一進來,南陽公主的話頭子便被生生打斷。等著要嫁趙穆的幾個姑娘,都快熬成魚眼珠子了,她才不過十五歲,像把水靈靈的鮮蔥一樣,又還佔著麟德殿的司寢之位。好在皇帝沒有把她勾入待選名額,否則,光這一位,就夠麻煩的。趙穆見陸敏進來,吩咐許善道:“你陪兩位夫人在此,與她們商議採聘之事,切記一點,無論那家閨秀,只要她沒有參選之心,就切不能強求。這事兒,朕不靠兩位夫人,只靠你,每一位閨秀,你必須親口問過,若人家無意入選,就決不能強行帶入宮,明白否?”許善連連道:“奴婢明白!”並不是所有的姑娘們都想攀龍附鳳,也有很多姑娘早有了情郎,但是叫父母逼著,不得不被皇家採聘入宮,終生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。而李氏家的蕭玉環,恰恰心裡就有個情郎,但李氏藉著與趙穆兩姑舅的親份,對於皇后之位也是勢在必得,所以那蕭玉環整日眼淚汪汪。趙穆帶著陸敏出殿,連著下了兩日的細雨還未停,這一回他們直接坐的是馬車。馬車晃晃悠悠出了皇宮,陸敏也不知道趙穆要帶自己去個什麼地方,生辰而不見家人,與這樣一尊瘟神相對,連早上在宮女房裡時那點歡樂都沒了,縮在壁角垂眉冷坐著。趙穆忽而問道:“上輩子,你在徘徊殿見的最多的人是誰?”陸敏不知他問這話的意思,卻也掰著手指而算:“最多的是季雍,他隔一月就會來一趟,再下來,就是餘寶珠了,上輩子她也挺慘,至我死的時候,您也沒有替她正份位,我記得人人都稱她一聲餘姑奶奶,大約年紀很大了。”趙穆憶及餘寶珠往自己的屍體上塗脂抹粉那一段兒,還忍不住要作嘔。他又問道:“她待你,可還好?”陸敏苦笑:“跟如今宮婢們的日子差不多,飯偶有餿,若提上一句她也會換。衣服總是寒冬不及棉,炭也總是不夠用,但一座宮廷裡需要照料的很多,她也不是事事都能顧及我,總和來說,還是好的。”被關在冷宮裡的妖后侄女,上輩子她和餘寶珠並非對手,而且餘寶珠之所以能留在皇宮裡,也恰恰是因為有個陸敏在。她是趙穆請來照顧陸敏的,卻不知何時跟比自己小十二歲的五皇子趙秉睡到了一起,還懷了趙秉的孩子,到如今趙穆想來,也覺得駭人無比。車停,趙穆挑起簾子道:“去吧,我在這兒等著你。”陸敏欠身一瞧,兩扇硃色如意門,青磚青瓦普通不過的人家兒,門上釘著塊板子,上面隱隱一顆叫雨洗涮成透亮的陸字,這竟是靖善坊她曾經的家。過生日的這一天,趙穆把她帶回家了。陸敏下了車,輕敲那扇如意門,心中暗暗一點期待,覺得趙穆帶她來此,總是要給她點驚喜的,不由回頭看一眼,車簾搭起,他就在車裡盤膝坐著,隔著重重雨幕,仍在揮手。略一使勁,兩扇小門應聲而開。迎門正房窗戶上一點火光,顯然這屋子裡有人住。一邊是期望父母能逃出去,一邊又希望他們能在這院子裡等著她。陸敏轉手關上了兩扇門,又將上下門閂齊齊插好,這才離弦的箭一般衝進了屋子。包氏與苗媽兩個正在哄陸磊睡覺。因為悶了一天的雨,這孩子白天睡了一整天,睡過了睏意,晚上不肯好好睡覺,一會兒要喝,一會兒要尿,折騰的包氏煩不勝煩,遂狠心在他小屁股上啪的拍了一掌,罵道:“你竟是來索我命的,再不睡,這是要連我一起熬死嗎?”陸磊人小嘴精,叫道:“我不要娘,我要我姐姐,我姐姐從來不打我。”苗媽連忙勸道:“夫人睡自己的就好,要不我把小少爺抱到隔壁玩去,不吵著你,好不好?”包氏獨自生了會兒氣,一想起丈夫和兒子不知去了何處,女兒又被拘於深宮,膝下唯獨這點幼子,還叫自己拿來煞氣,遂又從苗媽懷中接了過來,抱著抹眼淚。陸磊自打生下來,帶他最多的人是陸敏。雨夜裡孩子也心急無比,扭著屁股往包氏懷裡鑽,不停的叫:“娘,我要我姐姐,我要跟我姐姐睡。”陸敏快步衝進屋子,疾聲叫道:“娘,小磊!”包氏轉身見是三月不見的女兒,又驚又喜,一把扔開陸磊,將陸敏攬入懷中,從上至下摸了一把,攬過女兒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:“狠心的你爹帶著陸嚴上戰場了你知不知道?趙穆那個狗皇帝,白眼兒狼,我的一子一夫上了戰場還不算,把你拘在個宮裡頭,三個月了,你可知道娘是怎麼過來的?”陸敏沒明白包氏的意思,把陸磊抱入懷中,問道:“娘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,什麼叫我爹和我哥都上戰場了?”包氏抹了把眼淚,將陸高峰帶著陸府四兄弟,如何以待罪之身上戰場的事說了一番。說來說去,陸敏才知道趙穆整日叫季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