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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幾,李靈芸作賊一樣悄悄溜了過來,濃妝掩不住連日焦心的憔悴,上前便問:“麻姑,你可打聽到了,太皇太后定的價格,究竟是多少?”陸敏脫口而出:“三十一萬八千兩整。”李靈芸紅唇圓張,大到能塞個雞蛋進去,要叫子福拍著背,才能緩過氣兒來:“姓竇的老虔婆可真狠,南陽公主也是真有銀子,竟然敢出如此高價。”陸敏頭一回宰人,有樣學樣,比李靈芸還要著急:“可不是嘛。太皇太后恰就知道你家錢多,所以獅子大開口。就算萬一你猜中,這鉅額也能嚇退了你,皇后之位還是餘良女的,你說對不對?”財大氣粗的李靈芸也被嚇跑了,結舌半天道:“麻姑,你莫不是看錯了,不過一方蔭沉木,三萬銀子足已,怎麼可能要三十萬?”陸敏早已懶得應付,轉身便走:“那你就只備三萬銀子,若屆時落選,勿怪我沒有提醒過你。”李靈芸咬了咬牙,帶著子福轉身離去,顯然是悄悄籌銀子去了。太液仙境那大殿裡頭,各樣寶貝被呈了上來。李尚宮穿著深紫色,夾綢出風毛的紫色宮服,正在逐一給命婦們介紹各類如意、筆筒,床屏、銅鏡並各類妝奩的來歷,一件件,只要有那位命婦舉手出價,便記個價格,直接將東西裝盒,奉至那位命婦面前。因都不過小頑意兒,要價也不高,大家出個八十八,或者一八八的數額,太皇太后便會笑呵呵的點頭,還要讚一句:“說白了,仍是哀家賞你們的,這些銀子,皆要捐到前線,給將士們打仗用。那火州禍害我大齊多少年,一朝揚眉吐氣,大家都高興,你們說是不是?”到那尊一尺多高的翡翠琉璃辟邪獸被推上來時,眾命婦皆倒抽了一口冷氣。全琉璃的玉種,澄淨明亮,糯膩細潤,肉眼可見的透明狀,沒有一絲的雜質。這東西少說也得幾萬兩,除了餘李兩家,誰也沒有帶著幾萬兩銀子的銀票入宮不是。太皇太后其實也挺怕的,她當初拿兩樣寶貝出來,是為了能叫餘寶珠在皇帝心裡更有分量。但是後來想到了更好更毒的辦法,便捨不得這件大寶貝了。此時也生怕有那不開眼的叫個百八十兩,白得自己這麼件大寶貝,使個眼色,就要叫人把這辟邪獸搬走。恰這時候,蕭玉環站起來了。她道:“太皇太后娘娘,小女著實喜歡這尊翡翠雕,可是苦於囊中羞澀,怕自己出的價額配不上您的物件兒。但轉念一想,您都說了,銀子大小是情誼,皆要捐到前線去,給將士們打仗用,我也就想通了,您要的不是銀子,而是我們這些大齊女兒們為家為國的一片心意,您說是不是?”來了個死不開眼的,太皇太后心在滴血,還不得不維持自己的體面:“玉環說的極對,哀家心裡,恰是這麼想的。”蕭玉環直接拿出一包碎銀子數了數,全數遞給李尚宮,對著眾人甜甜一笑:“我這裡總共十五兩碎銀子,皆是我這些年積攢下來的,既再無人出價,這尊辟邪獸,我可就抱走啦!”幾萬兩銀子的東西,她竟然只給了十幾兩碎銀子就要抱走。太皇太后氣了個仰跌,而蕭玉環也混不客氣,招了兩個內侍來,命人將那東西抬擺到了自己面前的桌案上。然後就到了那架蔭沉木的屏風。李尚宮簡單說了一下規則,便將李靈芸和餘寶珠兩位良女請到了大廳中央,要她們來猜那尊蔭沉木屏風的價格。價格最相近者,得屏風,亦得皇后之位。如此定後位,古往今來還是頭一回。正廳中的命婦們興致勃勃,坐在各側廳裡的也不顧身份,特特兒圍了過來,整座大殿被擠了個水洩不通。太皇太后定的價格捂的很嚴實,餘寶珠篤定主意李靈芸猜不到,在在人前故作大方,屈了屈膝道:“李姐姐年長,自古長者先,你先來猜,可否?”女人年紀大又不是什麼好事。李靈芸不理她的挑釁,徑自道:“我猜,太皇太后娘娘鐘意的價格,是三十一萬八千兩。”餘寶珠聞之,嘴巴張的就有方才李靈芸的大,概因真實價格她知道,太皇太后壓根兒沒定那麼高,甚至不到三十萬兩的十分之一。李靈芸錯的離譜,餘寶珠當然高興。她還不忘挖苦李靈芸一番:“人常言三司使治下的稅官們能從蚊子腸裡刮油,仙鶴腿上劈肉,鵪鶉肚子裡都能尋出碗豆來。三司使如此生財有道,難怪李姐姐能財大氣粗。我不敢和李姐姐爭有錢,就報個兩萬一千一百七十七兩。”接著就該揭屏風,看太皇太后自己定的價格了。☆、厭勝南陽公主認定自家餘寶珠穩贏, 親自起身,招呼著內侍們要抬屏風架子,取壓在下面的底價, 給眾命婦過目。自己亂放的,而餘寶珠的價格, 肯定才是太皇太后心裡的價格。她只猜了兩萬之數,顯然太皇太后定的價格,差不多也是這個。若如此,李靈芸必輸無疑。就在這時,自殿外呼啦啦湧進來一群內侍, 當中一人,朱衣,烏幞,雖是太監,但胸膛挺挺, 眉稍含笑,大步自大殿中央走上來,朗聲道:“皇上聽聞太皇太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