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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道:“我只想好好睡一覺,不要叫任何人吵我!”前殿有兩個小內侍在值夜,望著端端正正站在走廊上的郭旭,小聲道:“郭少監,今兒不該您值夜的,快來這兒暖和暖和,何苦杵在那兒?您就是杵上一夜,皇上也不知道您的忠誠是不是?”郭旭笑了笑:“小崽子們,還不趁著沒人多閉上兩眼,一會兒他出來,咱們可就沒功夫休息了。”兩個小內侍不信,因郭旭平易近人,也不怕他,過來便找他的癢窩兒:“皇上明兒能不能早朝還是一回事兒,今夜是絕不可能再出來的,您這忠心未免太誠懇!”郭旭叫他們上下亂戳,氣的叫道:“小崽子們,快快滾過去取暖兒睡會兒,勿要在這兒鬧你爺爺……”自打那毒蛇一樣的老監許善暴斃之後,麟德殿的內侍們彷彿成了一群野羊,簡直要騎在郭旭頭上,偏他看著那群可憐孩子,也跟他一樣打小兒淨了身的,欲責不忍心責,欲罵不忍心罵,漸漸就叫他們騎到了頭上!忽而寢室裡出來,皇帝一襲窄袖長袍,胸前龍爪怒張,背披本黑繡金龍的披風,兩臂忽舒,正在繫帶子:“為何吵成這樣?”幾個內侍嚇的撲通就跪,兩個在隔間值夜的姑姑也衝了出來,跪在地上。披風自頭頂拂過,皇帝聲音出奇的柔和:“郭旭,撤出麟德殿所有人,明日一整日,你親自守著寢室門,不準這殿裡有任何響動,任何聲音,若有,朕砍你的腦袋!”他疾步出了殿門,側眸冷冷掃過方才嬉鬧的那幾個小內侍,下了臺階,騎上禁軍牽過來的馬,一陣風般離去。約莫兩刻鐘後,便有鐵甲沉沉的禁軍前來,拖死狗一樣拖走了這兩個小內侍。若一直睡下去,陸敏覺得自己能睡上三天三夜。皇帝的龍榻上用的是最好的絲毯,鋪著舒適的細綢面褥子,只供冬季使用的鵝絨被是真絲面的被裡填充,輕如無物,覆蓋在身上彷彿一朵暖暖的雲似的,將她整個人裹偎。她覺得自己像個初出胎室的孩子,身上無一處不酸,不痛,不在顫慄,但那床輕軟的被窩像包氏溫暖的懷抱一般,極好的暖偎了她。外面的嚎哭聲一陣接著一陣,隱隱傳進來,刺的她腦殼一陣陣的疼。應該是餘寶珠的聲音,她道:“見不著皇上,我今兒就吊死在這大殿之外。“郭旭似乎在小聲勸慰,但餘寶珠壓根兒就不聽,一陣比一陣更尖利的嚎哭:“分明就是栽贓陷害,我要見皇上,我要叫皇上來明斷事非!”陸敏起床拉開門,進來的是彩琴。她一笑,眼神極其複雜。作者有話要說:關於,呃……你們懂得。儘量別留評論別說感想了,反正靠評論上積分榜已經不可能了,還不如多罵我幾句,容易過審!今兒大週六,我得出去逛逛,不想被鎖文搞的心情敗壞,所以儘量別留關於那啥啥的評論☆、總管太監其實彩琴自半夜起, 就在隔壁那間耳房裡一直守著。本來,麟德殿司寢的女官三更就應該起了。但是陸敏沒有起,寢室裡靜悄悄, 一點動靜聲音也無,完全不像有個活人在裡頭的樣子。郭旭是個傻的, 一問三不知,只知默默守在門上,彩琴便也樂得裝傻。昨夜剛過子時,皇帝帶著一群禁軍,鐵蹄嗒嗒進了宮女們所住的外院, 將她從熱乎乎的床上拎了起來。那一刻,彩琴以為自己在宮外與男子私下往來的事情被皇帝查了出來,險險嚇了個半死。本以為皇帝是來要她命的,誰知皇帝下馬,一直帶著她到後殿的雨簷下, 才道:“朕方才傷了陸敏,只怕她有性命之危。你是東宮來的舊人,朕才懇將她託付給你,就在此刻,你往太醫院將所有的御醫全都宣來, 著陸敏方便時,叫他們為她診治。”彩琴以為陸敏和皇帝早有了男女之情,暗猜只怕昨夜兩人起了齟齬,陸敏或者是因為不肯就範, 鬧起自殺傷了自己,皇帝不敢驚動別人,所以才來託付自己,遂一口應下,卻又多了一句嘴:“奴婢斗膽問一句,皇上,她的傷處,可在見不得人處?”皇帝果真猜疑,默了片刻道:“是!”彩琴連忙道:“凡御醫皆為男子,若女子傷了私癖處,定然不喜男子為其診治。宮裡也有帶下之醫,專事為後宮嬪妃們診脈,開藥方的。奴婢先去瞧瞧陸姑姑,問明傷由,再去請帶下醫,如何?”比如要是匕首捅了心窩,難道叫男御醫為她包紮?她這辦法,遠比皇帝那簡單粗暴的辦法好得多。皇帝道:“就照你的意思辦,儘快!”彩琴還欲多說兩句,皇帝已經轉身走了。她在外面站了片刻,包嚴實了自己,進麟德殿問郭旭打聽了幾句,見郭旭一直吱吱唔唔,又阻擋她不肯叫她進去,越發猜測陸敏定然是在裡頭尋死。她遂進了耳房,懸提著顆心,等陸敏親自來叫自己。等到天亮的時候,彩琴篤定陸敏已經死了,心裡有點酸楚,又有點高興。事實上因為為人老實誠懇,待人隨和不爭風搶功獻奸兒,無事不在御前晃盪,她這些年很得皇帝器重。眼看二十的人了,彩琴跟了皇帝四五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