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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的女人,他不知道自己離開這座宮廷,生命還有什麼意義。他也有反敗為勝的機會,可那是柄雙刃劍,他或者能手握權柄,可終得要踩著她的屍骨。若踩著她的屍骨手握權柄,那又有什麼意義?陸敏的手又去摸那隻酒壺,壺中還有酒,她依舊要他死。李祿勃然大怒,一把奪過酒壺,臉陰如鐵,聲寒惻惻:“陸敏,你可知道,十年之中,我有多少次機會置他於死,可因為太子公主皆年幼,我都忍了。我知道你也忍的很辛苦,如今恰是個機會,我會守護這座宮廷,守護您的兩個孩子,有竇相扶持,太子會成為一個雄濤開略的帝王,不會輸給總是看不起他的父親!”陸敏不停的勸著:“李祿,你不能再說下去了,住嘴,你不能再說了!”她知道,皇帝此時肯定派了眼線,朱鏡殿並非只有他們二人。她不想李祿再造更多的口孽。可李祿已無路可退,他再進一步,雙手按上她的膝蓋。十年總管生涯,多少宮婢投懷送抱,便是煙雲那等清麗出塵的女子,也會投懷送抱,可他忘不了她周身那股暖暖的香氣,和在高燒昏厥之際,枕在她的腿上,窗外雨潺潺,整個世界都妥善安詳的那個清晨。他只想就這樣伴著她,站在不遠處,不需要離的太近,只要那麼看著她就好。可她卻選擇送他去死,只為那個從十年前就強佔她的男人。同一時間,皇帝出了一趟宮,策馬入丹鳳門時,忽而有個婦人遠遠撞了過來。因他是簡服,前面沒有開路的金吾衛,趙穆見是一個婦人,下意識勒蹄,吼道:“無知婦人,可是不要命了?”那婦人一身素縞,哭哭啼啼抬起頭來,叫道:“皇上,就算當初兄弟不睦,永兒好歹也是你們趙家之後,你大哥已死那麼多年,多大的仇也該消散了。難道你真的要看著永兒死,卻連個御醫都不肯派嗎?”趙穆在馬上看了半天,才認出來,那婦人竟是他大哥趙程的妻子,達氏。皇家五兄弟,當年最趙程死的早。他無嫡子,達氏在他死後亦未改嫁,而是帶著自己一個庶子,仍舊在禮親王府生活。趙穆為帝之後,顧念長嫂幼子,也曾時常命李祿關照他們。但宮中若有宴餮,當然也從未邀請過達氏。她恨陸敏入骨,也從不肯主動入宮。若非此番在丹鳳門外撞到,趙穆都要忘了自己這長嫂,與大哥趙程膝下那庶子趙永了。趙穆下了馬,隨達氏一同往宮門側走了幾步,更見路邊有一馬車,簾子揭著,幾個禮親王府的僕人們站在一旁,暑夏之中蒼蠅亂舞,裡面睡著個唇色蒼白的少年,約有十五六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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